花曉終於側過身,正視病床上的男人:“季遇,你因為保護彆的女人,把我養好的身子折磨的這麼狼狽,憑什麼覺得,我還會要你?”
“……”季遇唇色越發蒼白,靜默不語。
“啪嗒——”卻在此刻,病房門被人徐徐推開。
一人站在門口,隻穿著一件白襯衣,袖口處微微挽起,西裝隨意搭在小臂上,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唇角噙著一抹笑。
金邊眼鏡下,本溫和的眸,在看見病房裡二人交握的手時,微微一緊,卻很快恢複從容。
“沈先生?”花曉皺眉,她倒沒想到,沈湛竟然會跟來。
“你來乾什麼?”季遇臉色陰沉,想到晚宴上二人曖昧相攜的那張照片,目光陰冷。
沈湛頷首一笑,聲音清潤柔和:“剛好路過,探望一下病人,順便接你回去。”
“路過?”花曉挑眉,顯然是不信的。
沈湛目光微閃。
自然不是路過。
他想到今晨的事。
花曉一貫隨意,揚言要睡“美容覺”,從不許任何人吵醒她。
可是今天,她卻特意定了鬨鐘,起了個早。
因為季遇。
本來與她就是利用的關係,即便那點感情比興趣要多一些,卻也並非刻骨銘心,然而,見她這麼重視和季遇的見麵,心裡突然就陰翳下來。
狀似隨意的擋在門口,可身子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緊繃:“走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無波。
她總能看出他隱藏著的思緒,可今天,卻是看也不屑看,隻不斷盯著時間,胡亂點點頭:“是啊。”
“去醫院?”明明清楚,卻還是又問了一遍。
“嗯。”果然得到的又是毫不在意的回應。
他惱怒她的隨意,明明昨晚還老老實實靠在他懷中,與他耳鬢廝磨,今日便冷淡如白水。
他更惱怒的是自己的惱怒!
他並非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也不是沒有過女人,犯不著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功夫。
所以,他側身,讓開位子:“一路順風。”
卻又讓的不徹底,開著車,晃晃蕩蕩終還是來到醫院樓下,滿腦子想的,全都是上一次在重症病房,她那般動情親吻季遇的畫麵。
與在他懷中,從不回絕卻也絕不回應的態度,大相徑庭!
最終,走上樓來,果然看見這拉拉扯扯的二人。
沈湛回神,回視著花曉的眼睛:“‘路過’是隨便說說,‘接你’是真。”
花曉淡笑,剛要應些什麼,腦子裡係統突然作聲【任務目標好感度+5,當前總好感度:80.】
她輕怔,看了眼季遇鐵青的臉色,繼而了然,笑出聲來:“好啊,剛好我也探過病人,該回去了。”
話落,她便要將季遇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拿下來。
季遇手飛快緊了緊。
“季先生還有話說?”花曉問。
“……”季遇卻始終沉默。
花曉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隻言片語,她眯眼笑道:“難道季先生愛上我了?”
季遇睫毛一抖,抬眼望著花曉,突然想到她曾對他說過一句話:
“我會讓你愛上我,然後再重重傷害你。”
本抓著花曉手腕的手力道減小了,良久,他徹底鬆手。
花曉皺眉望著他鬆開自己的手,八十的好感度,他竟然放手的這麼輕易?她不禁有些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走吧。”一旁,沈湛緩步上前,一手虛攬著她的腰身,餘光望了眼病床上的男人,此刻他正緊盯著他。
花曉頷首,跟在沈湛身側朝門口走去。
“花曉……”身後,季遇的聲音突然傳來。
花曉腳步頓住,沒有回首。
“……”可季遇卻再次安靜。
沉寂了好一會兒。
沈湛蹙眉,她對自己,從沒這麼耐心過,想到她第一次住在他那兒,二人提及“負責”一事,她曾對他說,選季遇,是因為“季遇長得好看”。
“現在,誰更好看?”似是刻意般,沈湛轉眸問道。
花曉眸光微動,扭頭望了他一眼,終無奈道:“好吧,現在是你。”
病房門一開一關,二人已經離去。
……
季遇坐在病床上,手緊攥成拳,雙目猩紅。
“我會讓你愛上我,然後再重重傷害你……”女人的聲音,如魔音繞耳一遍遍響著。
她是故意的,那個女人,是故意的!
照顧他也好,對他好也罷,都是刻意而為之!
“季先生,您沒事吧?”齊嚴小心翼翼從門外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放藥的方盤。
季遇抬眸,陰鷙的目光毫不留情望向門口。
齊嚴頓時驚的一身冷汗:“我……我現在就走……”話落,轉身便要離開。
“慢著。”季遇突然開口,眼神死死的盯緊那個方盤,許久,緊攥的拳頹然鬆開,他聲音微啞,“把藥留下。”
“好,好的。”齊嚴匆忙走到床頭櫃,將藥妥帖放好,“這是治您身上傷口的,這是除疤的……”
季遇目光從那個除疤的藥膏上一掃而過。
“季先生,您還需要什麼?”齊嚴小心翼翼問道。
“……”季遇又靜默了好一會兒,最終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
“好的……”齊嚴習慣性附和,卻在聽清時滿眼詫異,聲音都高亢了幾分,“什麼?”
“去買!”季遇沉聲命令道。
“是。”齊嚴飛快轉身,走進電梯時,腳步都還有些虛浮。
他應該沒聽錯吧,方才季先生最後說的是……
“麵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