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是永夜的。然其中卻有奇珍異石閃著盈盈光芒, 映的周遭五光十色,奇妙而幽沉。妖神殿。層層黑玉石階上,蒼隅正慵懶倚著石座, 寬大的黑袍曳地, 他睨向台下的花曉:“曉曉, 好久不見。”花曉挑眉, 輕笑一聲:“不過五百年而已。”蒼隅鳳眸微眯,尖利漆黑的指甲朝她勾了勾:“還是這般小沒良心啊。”花曉朝他的手望了一眼, 緩緩走上石階,不忘朝門口的侍女吩咐:“去拿個剪刀來。”侍女一怔,轉眸看向蒼隅, 卻見蒼隅神色變也未變, 終將剪刀取來。花曉懶懶將寬大的紅裙外裳脫下, 坐在石座旁,拉過他的手, 仔細端詳著。蒼白的肌膚,能清晰望見青色的經脈。蒼隅順著她的動作, 乖巧伸手。“離了我,你連指甲都管不好, ”花曉瞄他一眼, “這麼漂亮的身子, 獨獨這指甲, 是敗筆。”說著,她已拿著剪刀, 一下一下修剪著。蒼隅望著她的動作,狹長的眸中,泛著猩紅的光, 他伸出另一隻手,尖利的指甲輕輕拂過女人的下巴,而後到臉頰、眉眼,仿佛下瞬就能將她的皮囊劃出一道血痕來:“她們可不像曉曉這般膽大。”花曉笑了笑,任他撫著自己,麵色不變,反正以往,他總是這般。不過,那時她不知他為何總這般執拗於她的眉眼,如今倒是明白了幾分。蒼隅的指甲,最終落在她額角的青色印記上:“你倒是醜了些。”花曉聞言,毫不留情的一剪刀戳向他的手背,皮肉翻轉,有血汩汩冒出。“嗬……”蒼隅低笑一聲,收回手懶懶躺下,手背上的傷口飛快的愈合,不過片刻已完好無缺。他看著正替自己剪著指甲的女子,朱唇瑩潤,眉目如畫,眼尾儘是風情:“當初,因為要修仙,才不告而彆?”他徐徐開口。花曉睨他一眼:“自然不是。”“嗯?”蒼隅反問。花曉嫣然一笑:“你我二人當初在一塊,本就是玩玩而已,一筆交易,”她拿過他另一隻手,繼續緩慢而認真地修剪著,“我喜歡你的皮囊,你喜愛我這張臉,或者說,我這雙眼。”蒼隅眸中紅光詭異,不語。花曉繼續笑道:“我平生唯有兩大愛好,一是長生不老,是仙是妖倒無所謂;二則是美人。你不老不死,皮囊豔絕無雙,若是一直守著這般好樣貌的你,我修魔心也無妨,畢竟總能得不老之身,隻可惜……”她放下剪刀,抬起他蒼白的手對著明亮處望了一眼,骨節分明,果真好看了許多。在係統給她看的未來中,他便是用這隻手殺了她的。花曉揚了揚眉,放下他的手,學著他方才的模樣,撫摸著他的臉頰:“……隻可惜,我有幸看了雪泠仙子一眼。”蒼隅麵色變了變。花曉眯眼,嬌媚一笑:“大妖,你當真沒有審美,”她笑意一斂,嗬氣如蘭,“那雪泠仙子除卻一雙眸子像我外,其餘哪點比得上我?”她曾與蒼隅相伴一年。她對他的感情極為單純且熱烈且真摯——她喜愛他的皮囊。她以為蒼隅對她也是如此,然她錯了,蒼隅喜愛她這雙眸子。妖,果真狡詐又卑鄙。所以,她當初斷然離開,選擇了修仙。蒼隅聽著她這番話,眉心微蹙卻很快舒展開來,伸手,指腹蹭著她的臉頰:“何時見到的雪泠?”花曉輕笑:“不告而彆那一天。”蒼隅蹭著她的手一頓,轉而翻轉,捏了捏她的臉:“果真是小沒良心,連猶豫都未曾,便直接離開,任我上天入地的找你?”“你上天入地的找過我?”花曉眯眼淺笑,明顯是不信的。蒼隅垂眸,麵色冷淡下來,神色陰鬱,靜默不語。花曉湊近前去,把玩著他垂在身前的墨發:“生氣了?”她聳聳肩,“我都未曾生過氣,你氣什麼?”蒼隅一動未動,聲音冰涼:“既是不告而彆,如今你也已成仙,為何還隨我前來這妖界?”花曉笑:“妖神大人喜怒無常,我若不來,怕被你殺了。”蒼隅容色一陰。“噗,開個玩笑……”花曉卻笑出聲來,逐漸認真,“你不去找我,我也會來找你的。”“嗯?”“我想同你再做一筆交易,如何?”花曉道的隨意。蒼隅如她一般,輕挑眉眼,不語。“放心,對你百益而無一害,”花曉湊近到他耳邊,“你既滿心喜歡那雪泠仙子,待我去上界,替你打探雪泠仙子的喜好,助你抱得美人歸,如何?”女人言語間,氣息酥麻溫熱,蒼隅卻周身一凜,頃刻間妖神之氣縱肆。花曉呼吸一頓,五臟六腑微痛,久未相見,這大妖的法術更強了。蒼隅隔開花曉,一手輕輕爬上她光潔的頸,感受著她筋脈中熱血湧動,克製著想要咬破飲血的衝動:“仙子這般為孤著想,不知孤能為仙子做些什麼?”聲音曖昧而陰鷙。花曉隻望著他那雙泛著猩紅光芒的眸:“你什麼都無需做,我隻想要九天戰神而已。”蒼隅本抓著她脖頸的手微鬆,啞聲低笑:“又發現新的獵物,看上扶閒的皮囊了?”“當然不是,”花曉否認,手緩緩覆在蒼隅的心口,眯眸說的一本正經,“我這次,想要他的心。”蒼隅雙眸微睜,望著近在眼前的女人:“想要……他的心嗎?”聲如呢喃。花曉慢悠悠撐著他的胸膛站起身,肩側的紅裙微亂,露出雪白的肩頭,她隨手收拾利落,披上外裳:“遲遲不應,大妖,莫不是你愛上我了?”蒼隅抬眸緊盯著她的眸,吐出涼薄一字:“你?”“怎樣?”花曉揚眉,媚眼一勾,“愛上我又不是什麼難事,你可不知,曆劫那段日子,多得是男子捧著心要給……”話說到一半,想到替某戰神承受的神雷劫,她又興致缺缺起來。蒼隅盯著她額角的青色印記,注視她良久:“不是交易嗎?孤應你。”花曉雙眸一亮,粲然笑開:“真的啊?那你可要加把勁,我便提前恭喜你和雪泠仙子這對神仙眷侶啦!”話落,她腳尖一點,人已翩若驚鴻,朝殿外飛去,一襲紅衣如霞,頃刻間消失。蒼隅望著她的背影,轉眸看向這永夜妖界,片刻後,手一揮,麵前偌大的石桌頃刻化為齏粉。……花曉剛返回到上界,便聽聞雲之崖周圍仙雲翻湧,神力縱肆,雲之崖千裡之內,無一人敢靠近。雲之崖,正是九天戰勝扶閒的居處。不在上界,而是懸於上界一處雲霧繚繞之中,說是世外桃源亦不為過。花曉朝那處望了一眼,果真見到那處雲霧狂卷,不愧是九天戰神,竟能惹得那片天際難寧。“怎麼回事?”她問一旁仙兵。仙兵道:“上神曆劫歸來,本欲去雲之崖洗去滿身凡塵,卻不知為何……突然神力外肆,像是……生了心魔。”心魔?花曉眯眸。片刻後,她似想到什麼,一揮袖人已朝著雲之崖飛去。眾人皆驚。花曉方才靠近雲之崖,便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神力朝自己席卷而來,壓的她呼吸都有些不暢。【係統:宿主在這個世界可以使用法術。】花曉未能忍住翻了一個白眼,此處動輒妖與神,她若連法術都不能用,便唯有死路一條了。撚了個護心訣,花曉強撐著朝雲之崖裡麵飛去,四周儘是白雲,可那雲看著柔軟,卻如銅牆鐵壁一般,她遍尋一周,才終於尋到一處入口。強行闖入,映入眼簾者,便是那盤腿虛浮半空中的男子。他白衣勝雪,周身縈繞著聖潔光芒,這幅模樣,與九微頗像。隻是,他現下袍服被神力震的劇烈翻湧著,雙眸緊閉,雖在平心清塵,額頭卻滲出些許汗珠,倒真像是生了心魔般。似察覺到有人闖入,神力越發放肆,吹得花曉身上的紅裳撕裂,露出瑩白藕臂,小腿光潔,肩頭半裸。沉思片刻,花曉徑自起身,朝扶閒飛去。神力隨著花曉的強行接近而大作,下瞬,殺氣騰騰,戰神之氣儘顯。“小師傅……”花曉挑眉,嗔喚道。頃刻間,殺氣凝滯,轉瞬消散,便是縱肆的神力,都逐漸平和下來,扶閒額角的汗珠隱隱消失。花曉嬌笑一聲,直接鑽到扶閒懷中,湊到他耳畔低道:“上神,你生了心魔了。”恍惚之中,扶閒如入夢境。那裡也有一女子,穿著大膽的薄紗紅裳,靠近他耳畔低喚著“小師傅”。可下瞬,那畫麵逐漸模糊……【係統:扶閒好感度+5,當前總好感度:5.】花曉還未歡欣雀躍,便見扶閒徐徐睜開眼,雙眸清明望著她,絲毫不見方才的紊亂。而後,他看向她的額頭。係統一驚,片刻後【扶閒好感度-5,當前總好感度:0.】花曉:“……怎麼回事?”【係統:……】它為何覺得,這上神能看見它?久等不到回應,花曉乾脆看向扶閒:“你生了心魔。”“……”扶閒不語。花曉一攬他的脖頸:“我曾幫你承神雷劫,而今又助你回了神識,你便這般冷淡回應我啊?”扶閒望著她,冷淡平靜:“我無須你助。”花曉皺眉,望著眼前此神,目光從他的眉眼一點點落在他的唇角,眼尾帶媚,隨後直接湊近上前,吻上他的薄唇。扶閒一怔,眼前女子放浪形骸,卻為何……花曉已經離去,微微啟唇舔舐了下紅唇:“上神,味道不錯。”扶閒凝眉:“放肆……”【係統:扶閒好感度+10,當前總好感度:10.】作者有話要說:介於大家的討論,我解釋一下哈~關於扶閒:他是下凡曆劫,經曆五苦,所以注定愛而不得,也就是花曉的攻略目標永遠不會是他,隻是最後九微那個世界,他神識初醒,強行改命,讓女主攻略他。關於妖神:大家的猜測其實可對可不對,如果說前世有哪個人最像他的話,我覺得是容淮。其實,這個世界,大家可以與前文聯係,也可以將主世界當成一個獨立的攻略世界,不影響觀感的~【ps:明天過生日!!所以請假一天啦!!】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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