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全然沒有想過,擁有海外關係,被打上壞分子標簽的人,沒有缺胳膊少腿的被下放已經是萬幸。
沒看見那個戴眼鏡的走路都是瘸的嘛!
大隊長隱晦的朝知青那邊瞄了眼,又快速收回視線,心說,好處不能才拿不是。
當下,大隊長一臉嚴肅的開腔步入正題。
“這兩人,分彆叫韓廣源、於成仁,他們犯了錯,被上麵下放到咱們這裡接受勞動改造,以後要和大家一起下地乾活。”
戴罪之人自然不能與大家以同誌相稱,如果在改造期間好好表現,讓上麵滿意的話就另當彆論了。
接著,大隊長安排他們為隊裡無償喂豬。
由於北疆天氣回暖慢,小豬羔子要到五月初才會抓回來養。
要是光無償喂豬那不得餓死,所以,兩人還要下地乾活掙工分換糧食。
至於住的地方,就直接住在豬圈旁邊的一間小土房,裡麵有炕和鍋灶,鍋灶之前本就是用來燒豬食的。
兩人被民兵帶下去後,底下的社員們哄的一聲就炸開了鍋。
“嘖嘖嘖,真是萬萬沒想到啊!看著好像還是高級知識分子的城裡人,如今也會淪落到比咱們這從土裡刨食的人都不如。”
“可不是咋滴,要我說呀,還是咱們鄉下人的日子過得舒坦,沒有城裡人那些彎彎繞,鬥來鬥去也不嫌累地荒。”
社員們這一堆那一夥的,七嘴八朝地裡走時,宋鐵柱和現在的媳婦張巧終於逮住機會,把將要去豬圈那邊看看的大隊長給攔住了。
“三弟,喂豬可是個好活計,你咋說都沒說一聲,就給讓出啦?”
“還是給了城裡下放來的壞分子,他們會養豬媽?萬一把豬給養死了,你這個大隊長隻怕承擔不起。”
宋鐵柱說話的語氣很不好,他覺得,大隊長好歹是自己的親弟弟,輕省活就該讓自家人乾。
一旁的張巧拉了拉宋鐵柱的袖子,輕聲細語的開口道歉:“對不住啊大隊長,你二哥這是看我這些年乾活太辛苦。”
“所以才想讓我乾個輕省點的活,養養身體,好……”
說到這裡,張巧臉一紅垂下了頭。
宋鐵柱一愣,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呀!
大隊長:“……”
啥意思,這尼瑪的不會是還想再生一個吧!!
張巧不到四十歲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精明能乾,確實比周招娣年輕好看。
可不知怎滴,宋拴柱此時總覺得她有點做作,很假。
於是,他沒有理會張巧,扭頭看向宋鐵柱:“二哥,你現在要養的孩子可不少,喂豬每天才五個工分,不如下地乾活掙的多。”
“最重要的一點是,讓兩個下放人員喂豬,隊裡不需要給他們工分。”
意思就是,有免費的勞力,乾嘛要花錢找人。
宋鐵柱正要說什麼,張巧狀似驚訝的插話道:“哎呀,都怪那會大家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我和你二哥壓根沒有聽見還有這回事。”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這就上工去,可不能遲到了。”
說完,拉著還有些愣神的宋鐵柱就走。
而原本笑意盈盈的張巧,在轉過身的一刹那,笑臉立馬消失不見,低垂的眼睛裡滿是陰鬱。
宋拴柱看著兩個漸漸走遠的背影,心下冷哼一聲,真當自己這個大隊長是傻子好糊弄不成。
找我二哥不就想給你們娘三個當牛做馬嘛!還想乾輕省活壓榨我二哥,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