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個變臉的季節,它就如同孩子的臉一般,沒有征兆地變換著。
這不,剛才還晴空萬裡,碧空如洗的天空,忽然天低雲暗,烏雲密布起來。
眼瞅就要下雨,高悅陽不再理會何雨晨,拔腿便朝斜對麵的供銷社行去。
今早上天氣預報是晴轉多雲,所以來前兒沒帶雨傘,等會兒下雨得躲到沒人的角落將空間裡備用的雨傘拿出來用。
要是身上穿著的小碎花上衣被淋濕,好家夥,到時還不得全讓人看光光。
“唉,等一下。”何雨晨反應過來,連忙緊追幾步將人攔住:“我之前聽寶珍說,你曾管孝禮借錢蓋房子。”
媽媽的私房錢落在繼姐兩口子手裡,那就是有去無回。
如果用孝禮這次寄來的錢買藥調理身體後,估計剩不下啥錢了,要是將孝禮借出去的錢要回來,多少還能緩解緩解生活壓力。
哎,都怪她當初為了討好男人和婆家人,在月子裡逞強乾活受了風,現在腳後跟時不時就會酸痛,生理期也不正常。
如若以後懷不上,生不出兒子,那她一個沒了娘家的人以後在潘家還咋立足。
高悅陽微愣了一下下,這才想起來當初在蓋房前,為了不被人懷疑她的錢來路不正當,隨意編出來的理由。
咳咳,人家要是不提,她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上個月我從回老家回來的時,剛好在火車上碰到孟同誌,就順便把錢還給他了。”
何雨晨有些失望,不死心的又問:“你當初管孝禮借了多少錢?”
“二十。”高......
悅陽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後直接繞過何雨晨離開,她實在不想被這種兩麵三刀的女人多做糾纏。
之前要不是為了打消何雨晨一直對她的懷疑,避免今後還找機會試探啥的,她都懶得搭理對方。
這邊,何雨晨當聽到才二十塊錢時,便打消了疑慮,人家畢竟是城裡來的知青,家裡每個月給她寄點錢,攢攢就有了。
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想到身上還來著事兒,又沒做好月子,可不能淋雨,於是趕忙轉身往家走。
隻是在轉身間,眼睛不經意間看見一道她最不想見到和討厭的人。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與她男人潘文傑談過對象的錢芳。
算算日子,進天剛好是錢芳婚後三天回門的日子,此時她正和一位高大挺拔、身穿綠色軍裝的男人,提著兩兜東西拐進供銷社旁邊的胡同內。
可瞅著剛才錢芳偶然扭頭看像身側的男人時,流露出一臉幸福的樣子……
憑什麼?
憑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比她過的好。
何雨晨內心開始劇烈翻騰,不甘、嫉妒等負麵情緒令她渾身止不住顫抖。
自從生了女兒後,她的就開始失眠掉頭發,媽媽出事後,這樣的情況便更加嚴重。
每天早上起來,枕頭上布滿根根發絲,梳頭發時,一梳就會掉下來一大把。
如果長此以往下去,她還不得變成禿子。
而那個之前總是惦記她男人的狐狸精呢,萬萬沒想到娃娃親對象竟然還是個正排。
如果那男人再往上升一級,錢芳就能隨軍了?
嗬嗬,早知如此,她當初乾嘛要大費周章的去傳揚,這下好了,人家找了個更好的。
再一個就是害她......
沒了娘家庇佑和補貼的女知青。
女知青住著漂亮寬敞的房子,當著輕鬆自在的廣播員,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想到這裡,何雨晨看著走向供銷社的那道高挑靚麗的背影,眼中盈滿了如墨般濃稠的嫉恨,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