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之外,花梨純擔心的狗子吵架並沒有再度發生。
太宰犬率先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向了一直以來休息的灰色長沙發,輕巧地跳到了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中也犬。
“嗚嗚——”
中也犬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聲音,飛快地抬步跳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他一口氣跑到了太宰犬的頭頂,隨後似乎很在意彆人從上往下看他一樣,報複性地低頭瞪了太宰犬一眼,隨後身影消失在了小房間裡。
雙方能這麼快就解決房間的分配問題,令花梨純鬆了一口氣。
她看時間已經不早,急忙去洗了澡,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從櫃子裡抱出了打地鋪的被褥。
太宰犬安穩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花梨純一手抱著寢具,另一隻手伸到太宰老師頭頂,順著毛摸了摸,隨後轉身朝著樓上走。
太宰犬:“?”
沒走兩步,花梨純的衣服突然被什麼拽住了。她一愣,低下頭,便看見太宰犬一口咬住了她的衣服下擺,將她朝著沙發前的位置扯。
那是花梨純一直以來打地鋪的地方。
“啊,抱歉,太宰老師,今天我想在房間裡睡。”花梨純連忙說道,“二樓的房間是木地板,比一樓的潮氣更少,而且比起辦公的房間,我還是更想在臥室打地鋪……”
太宰犬拉扯花梨純的力道變輕了些。
“而且,說實話,以太宰老師的體型睡在沙發上的話,或許感覺不出來什麼。但是在一樓的地上睡了大半個月,我的身體說不定到極限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以後上了年紀會風濕……”
雖然明白太宰犬不想改變,但花梨純還是渴望著到真正的臥室去睡,就算同樣是打地鋪也好……
聽了花梨純的話,太宰犬終於一點一點地鬆開了口,坐在了原地。
“晚安,太宰老師。”
按照慣例說完晚安後,花梨純抱著寢具走上樓梯。在進入房間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太宰犬依舊坐在原地。
“等下太宰老師應該就會回沙發上睡了吧……”她這樣想著,猶豫地推開了二樓房間的門。
房間裡的燈還亮著,花梨純以為中也犬還沒有睡。但她定睛一看,卻發現雪白的床上,橘白小狗整具身體都壓在黑色禮帽上睡得正香。
中也犬剛才洗淨吹乾的短毛依舊蓬鬆,吃完便當後鼓鼓的肚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小狗睡得很熟,就連花梨純開門的聲音都沒有驚醒他。
看來即便和太宰犬吵架時顯得精神十足,但他白天在外麵的街上恐怕過得相當疲憊。
花梨純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隨後將自己抱上來的被褥在床邊的地上小心鋪開。但在四畳一間的狹窄小臥室裡鋪被子的時候,她的手肘還是無法避免地撞到了一旁的床腿。
困到了極點的小狗喉嚨裡發出一聲悶悶的響聲,在本能的驅使下睜開了眼睛。
“啊,對不起,吵醒你了嗎?”花梨純連忙用氣音輕聲說。而中也犬看見正在地上鋪被子的花梨純後,困頓的藍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一點。
渾身都泛著困意的小狗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跳到了床下。
見狀,花梨純吃了一驚。她正在想自己該怎麼辦時,中也犬卻突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袖口,把她朝著床的方向拽。
“誒?”花梨純想到中也犬是看見她打地鋪才起來的,不由得有點不確定地問,“是讓我睡床嗎?”
困乏的小狗叼著她的袖口點了點頭。
“但是我睡床的話,你要打地鋪嗎?”花梨純想抽回袖子,“這個房間明明是因為你來了才擴建的……”
中也犬似乎開始不耐煩了起來。他突然鬆開了花梨純的袖口,重新跳上了床,然後把黑色禮帽從床中間推到了床頭一角,隻占一點小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