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原來這隻小動物身上的黑毛並不是臟汙的痕跡,而是本來就生長在身上的花紋。

把臟兮兮的毛發衝洗乾淨,又用吹風機吹乾之後,小老虎那比一般貓咪更加寬闊的鼻子、更加厚實的爪子與特殊的花紋清晰呈現了出來,昭示著他隻是貓科動物、並非貓咪的事實。

……這可是白虎啊。如果說是從上野動物園裡跑出來的都有人信。把他養在出版社裡的話,不會被舉報吧?

花梨純拿著吹風機,呆滯地看著洗完澡後蓬鬆的白虎團子。與此同時,中也犬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緊盯著白虎,一副大哥狗的風範。

小老虎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力量差距,也不敢再猛虎咆哮了。他委委屈屈地蜷縮在太宰犬睡過的長沙發上不動了,大有一副把沙發當窩的意思,甚至不敢抬頭看中也犬一眼。

花梨純癡癡地盯著小老虎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來剛才餓得眼睛冒綠光的小老虎還沒吃上飯。她連忙起身,想去找些吃的,但走了幾步後動作又頓住。

今天還沒有抽卡。還是先看看能抽到什麼吧。

花梨純從書包裡翻出掌機,一口氣抽完了今天的三次機會。

抽到的東西分彆是一張7000日元的金錢卡,一張茶泡飯物品卡,以及一張背帶褲物品卡。

茶泡飯與背帶褲是以前從未抽到過的物品種類,應該是卡片庫更新後出現的中島敦專屬卡片。花梨純已經掌握了這一規則——那就是每當有新的文豪野犬出現,卡片庫更新之後,開始幾天抽出新文豪專屬卡片的幾率都會特彆大。

茶泡飯碗裡,白色的米飯浸泡在澄澈的茶水裡,米飯頂端堆著雞肉片和橙紅色的梅乾,以及刨成絲的鹽漬海帶,還撒著白色和灰色的芝麻與海苔碎。

這一碗飯雖然清淡,但顏色清爽,口味溫和,是給餓極了的人吃也不會傷胃的美味料理。

花梨純試著把一碗茶泡飯端到灰色沙發前的茶幾上,縮成一團的小老虎果然有了反應。

即便有氣勢洶洶的袖珍中也犬居高臨下觀察,餓極了的小小白虎還是暫時忘記了害怕,小心翼翼地挪向了茶幾,朝著那碗茶泡飯伸出了爪子。

看見小白虎伸出了第一步,花梨純伸長了脖子,不由自主地在旁邊也跟著做出了一個捧碗的動作,變得仿佛媽媽一般慈愛的眼神中帶著鼓勵。

在花梨純鼓勵的目光中,帶著厚實黑色肉墊的爪子捧住了碗沿,小白虎迫不及待地把腦袋伸進碗裡,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看著小白虎的吃相,花梨純心中再次湧起了一種溫暖中帶著幾分詭異、欣慰中摻雜著“看小動物吃人飯還是好怪”的情緒。

——暫時用一碗茶泡飯安置了新來的中島老師,接下來的就是太宰犬了。

想到這裡,花梨純扭頭朝著太宰犬的方向看去。

太宰犬正背對著房間坐在廊下。他那軟軟厚厚的沙色毛被風略微掀起,尾巴在身後微微搖擺,似乎並不在乎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太宰老師……”

花梨純的聲音從太宰犬的背後響起。沙色的狗子微微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頭扭了回去。

“我一直都沒有不再重視太宰老師的意思。”

花梨純沒有拐彎抹角地詢問,而是輕聲說道:“或許我誤解了太宰老師這段時間的態度,但是無論如何,這些話我想要告訴你。”

“太宰老師對我來說,一直很重要。那天能夠在鶴見川遇到太宰老師,我真的覺得很幸運。沒有你,就不會有《月刊文學》的開始,也不會有我現在的這段人生的開始。”

最開始的《斜陽》,與刊載《斜陽》的第一期《月刊文學》,是最為困難的一步。花梨純還記得第一期《月刊文學》發布之後0銷量的困境,以及為了賣出雜誌四下奔波時的心情。

那時候,雜誌有可能失敗,太宰犬也有可能會離開她。即便第一期雜誌曆經風波還是全部賣了出去,但僅僅1000冊的銷量,就連汪洋中奮力掙紮的小舟都算不上,頂多隻能算是一片落葉。

但是太宰犬沒有離開,他又回來了。

直到現在,她的星野社與《月刊文學》也還是遠遠配不上文豪太宰治的文章。中原中也也一樣,甚至剛剛到來的中島敦……因此,對於這幾位老師,她將永遠心存感激。

“這些是我的真心話,並不是為了催促太宰老師創作才想到的說法。太宰老師也不是為了我而寫的。無論是《斜陽》,還是《女生徒》,太宰老師寫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太宰老師自己。”

“所以,無論以後寫也好,不寫也好,生我氣也好,或者討厭我也好,對於我來說,太宰老師都是太宰老師,不會有任何改變。”

太宰犬的耳朵終於晃了晃,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花梨純。

直視著太宰犬的鳶色眼睛,花梨純認真說道:“但是如果太宰老師還想創作出隻有太宰老師才能寫出的作品的話,我就會等你的!”

“我會一直等你的!”

花梨純的聲音驚動了趴在二樓樓梯上的中也犬和抱著吃得乾乾淨淨的碗舔碗底的小白虎。兩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從房間裡不解地往外探。

“對了,還有這個!”

花梨純猛地想起了自己特意拿過來的東西,連忙打開了塑料袋,露出了裡麵用盒子裝著的螃蟹。

“為了表達我對太宰老師的感激之情,請收下螃蟹。”她撫平裙擺,正坐在廊下,端端正正地將手裡的螃蟹盒子遞了出去,“當然等下我會給太宰老師煮熟。”

太宰犬看著花梨純,最終微微抬起爪子。

沙色的狗狗靠近花梨純,把毛絨絨的爪子輕輕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一瞬間,沙色的狗子背後投來明亮的白色日光,給他毛絨絨的身體鍍上了一層光邊。太宰犬舉起爪子放在花梨純肩上,而花梨純手捧螃蟹,場麵猶如聖父寬恕上貢螃蟹的教徒一般,無比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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