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虎一狗很快就來到了樹屋前。看見鏡花犬出現,太宰犬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中也犬想起前一天的事情,小狗臉微微一皺,但想起鏡花犬隻是一隻流浪了太久的小幼犬,而自己已經是體麵的大狗了,不能和她計較,於是又重新趴了回去。
小白虎蹦蹦跳跳,幾下就上了樹。鏡花犬順著階梯一路上到樹屋裡,原本已經在樹屋內玩耍的五隻幼犬不由得一怔。
他們還記得自己前一天怎麼扒拉都沒辦法把鏡花犬從花梨純的手上拽下來的事情。
然而這一次,織田犬也待在樹屋裡。棕紅色的大型犬低低叫了兩聲,讓幼犬們安定了下來。
鏡花犬有些茫然地站在樹屋裡。而幼犬們見她沒有攻擊性的模樣,很快就大膽了起來,在樹屋裡跑來跑去,繼續著先前的遊戲,時不時還停下來,偷偷看鏡花犬一眼。
小狗是不會記仇的。
但即便周圍的幼犬們玩得歡騰,鏡花犬的臉上卻還是沒什麼表情。
就和那天晚上,她在蹺蹺板上靜靜坐了兩個小時的時候一樣。
不明白,不理解,不好玩。
這時,小白虎突然跑過來,衝著她一邊打轉,一邊喵嗷喵嗷叫,催促著她過來。
見鏡花犬沒有什麼攻擊的打算,小白虎大著膽子把鏡花犬推到了樹屋邊,然後抱著繩梯,一路爬到另一棵樹上。
鏡花犬站在樹屋邊緣,雖然不太明白,但過了幾秒後還是伸出了小爪子,也跟著小白虎攀上繩梯。
繩梯晃動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有些意外。
以前深夜公園裡的蹺蹺板和白天不一樣,就算奶白色的小狗坐了上去,卻還是一動不動。而現在的繩梯因為前麵攀爬著的小白虎搖搖晃晃,和那時候的蹺蹺板不同。
小白虎帶著鏡花犬一路攀到最高處,從高高的滑梯上滑下來。鏡花犬睜大了眼睛:“汪……”
小白虎帶著鏡花犬鑽進了帳篷,鏡花犬打量著帳篷內部:“汪?”
小白虎帶著鏡花犬用營地裡的篝火槽烤棉花糖和小魚乾,鏡花犬摸摸肚子:“嗝!”
小白虎帶著鏡花犬興衝衝地嘗試用新增加的天文望遠鏡觀察天空。然而現在是白天。小白虎和鏡花犬被白光晃得舉起小爪捂住了眼睛:“喵喵喵!”“汪汪汪!”
……
一直到了晚上。
鏡花犬的戒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她跟著小白虎坐在樹屋裡,看著外麵平靜的夜空。
不需要擔心食物與住所的時候,鏡花犬終於有了欣賞夜空的能力。天空中的星河映入了和服小狗的眼睛裡,讓她沉沉的藍眼珠閃亮了起來。
夜晚的天空,原來這麼好看。
原來滑梯、蹺蹺板、攀爬架這些東西不是不好玩,而是因為沒有同伴,所以變得寂寞了而已。
她現在,大概也能理解過去偷看到的、一起玩耍的狗子們高興地汪汪直叫時的那中心情了。
而現在她所身處的樹屋,又比公園要好玩很多倍。
鏡花犬正看著天空發呆,一旁的小白虎卻從樹屋的櫃子裡翻出了一遝稿紙,鋪在地上,找出一支筆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樹屋與靜謐的夜晚帶來的自然靈感就在剛才擊中了小白虎。他連星野社小樓都來不及回去。
好在考慮到狗狗老師們或許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麵臨靈感突發的情況,花梨純在星野社各處都準備了紙筆,就連剛剛擴建好的樹屋都不例外。小白虎在樹屋裡就地攤開了紙,努力揮著老虎爪子寫了起來。
一旁的鏡花犬歪了歪頭,好奇地看著小白虎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後,她也叼出了一遝文稿紙,學著小老虎的樣子,沙沙書寫了起來。
寫了幾行,奶白小狗打量著自己寫下的文字,有些猶豫。
這樣就可以了嗎?
但看到小白虎認真書寫的樣子,鏡花犬也試著繼續寫了下去。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樹屋、露營地、草地地麵、天台……為了激發靈感,小白虎與鏡花犬叼著稿子在星野社內四下漫步,一旦有了靈感,就立刻就地寫作。
雪白的稿紙上,筆畫稚嫩、歪歪扭扭的字越來越多。
***
夜晚。
在花梨純躺到床上之後,太宰犬與中也犬也愜意地甩著尾巴,魚貫而入。
每天定時睡覺的中也犬自不必說。而自從發現太宰犬和織田犬在夜裡灌酒玩弄(?)安吾犬的事情之後,雖然最終安吾犬還是寫出了好作品,但花梨純決定將吧台的開放時間截止到晚上十二點半,以免類似事情再度發生。因此,這段時間裡,太宰犬的作息時間也趨於穩定。
兩隻狗子熟練地跳到了床上,剛想各自找位置躺好,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傳來,令他們狗臉一皺。
那是藥膏的味道。但距離鏡花犬來到出版社已經過了好幾天,就算愈合速度再怎麼慢,花梨純那時候的傷口也早該長好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沙色的狗子與橘白小狗紛紛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看向花梨純:“……”
花梨純神色嚴肅地與兩隻狗子對視,偷偷把故意抹了藥膏的手藏在背後:“……”
太宰犬的目光愈發銳利,而中也犬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了不爽的聲音。
見兩隻狗子氣勢洶洶地看著自己,花梨純嚴肅的神色消失,小嘴悲傷地往下一撇:“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