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如月瑠乃向花梨純發來了成功的答複。
“好!”看著回複郵件,花梨純喃喃自語,“接下來,隻要解決恒星劇團那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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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瑠乃?那個近兩年大火的偶像嗎?”
在花梨純再次拜訪之後,聽了她的提議,舞台劇導演源哲先是有些吃驚,隨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確實,如果有大火藝人加入,我們就不需要有後顧之憂了……”
“偶像?”一旁的一之瀨雪菜卻皺起眉,有些不解,“我不太清楚舞台劇以外的情況。不過偶像不是注重發揮個人魅力的職業嗎?就連演員都不是的家夥,能演好舞台劇嗎?”
“要知道,舞台劇甚至和電影、電視不一樣,”她抬起手,隨意比劃了一下,“電影電視還有攝像發揮的餘地,但在舞台劇上,觀眾始終和演員保持著偏遠的距離。所以舞台劇的演出方法要更加外放,演員的表情和肢體動作都必須更有表現力,否則情感無法傳遞到觀眾席。很多在屏幕上如魚得水的演員都沒辦法演好舞台劇。”
“更何況她要演的,還是主角之一的百合。”一之瀨雪菜直截了當地說,“雖然劇團需要收入,但我也絕對不允許外行人來搞砸我的舞台。就算源先生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
“花梨君,”這時候,源哲也說道,“如月瑠乃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雖然身為偶像,她也曾經參演過電影和電視劇,全部都取得了高收視率。但據我所知,她還從來沒有演出過舞台劇吧?”
“你要求如月瑠乃來演出百合,是有什麼她一定能勝任這個角色的理由嗎?”他問。
一之瀨雪菜看了源哲一眼,沉默片刻後,一同望向了花梨純。
“是的。”花梨純鄭重點頭,“如果讓如月瑠乃來演其他角色,比如‘白雪姬’,那她幾乎是百分之百會搞砸這一場舞台劇。但是如果是‘百合’的話,她就百分之百能勝任,甚至絕對不會比任何久經考驗的舞台劇演員差。”
——因為如月瑠乃本人,本來就在一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表演著“百合”這樣的角色。
“請相信我。”花梨純說,“我也絕對不希望鏡花老師的作品被拙劣的表演傷害。在這方麵上,我們都是一樣的。”
聞言,一之瀨雪菜目光微微一變。
“是這樣嗎……”她沉吟了幾秒,突然說道,“那就先讓她來,和我們一同排練幾天試試看吧。如果是可造之才,那我一定會好好調〇教她的。”
“如果她沒有辦法好好演出,或者無法推掉自己的行程來配合我們充分排練的話,我絕對會踢掉她。”
“就算原作的泉鏡花老師來保她都沒有用。”一之瀨雪菜又強調道。
她站起身,朝著休息室門口走去,但在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說句實話,白浪社那邊也在和我們接觸,希望我們能接下《乘風飛行》的舞台劇。”一之瀨雪菜說,“如月瑠乃的試用期隻有一周。如果一周內她還進不了正軌,星野社又無論如何硬要塞她進來的話,那我們恒星劇團就隻能拒絕《夜叉池》,接下《乘風飛行》了。”
“那就這麼辦吧。”花梨純也站了起來,“如果事情變成那樣,我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不過我相信一定不會變成那樣。”
“《夜叉池》的公演,一定會青史留名。”她說。
聞言,一之瀨雪菜的表情微微鬆動。她朝著花梨純和留在原地的源哲點了點頭,最終走了出去。
看著休息室的門關閉,源哲有些感慨。他回過頭來對花梨純說:“雪菜這孩子有的時候顯得很固執。但是一旦演出得到保證,她又可以比誰都好說話。畢竟她本身就是個為了舞台劇演出不惜放棄其他所有機會的人,一心一意撲在舞台上,這才走到了今天。”
“但是,自從三年前恒星劇團成立到現在,雪菜一直在演的,不是她最合適演的角色,而是人們期待她演的角色。”
五十多歲的舞台劇導演有些唏噓,“她在自己最愛的舞台劇上讓步了。因為她想要讓劇團存活下來。想要讓劇團裡被我們招攬的年輕演員們存活下來。”
“前幾天拒絕《夜叉池》的時候,她其實不甘心得要命,晚上在《獵鹿人》的慶功宴結束後,她自己一個人抱著劇本,在舞台上呆了好久。”源哲低聲說。
“……我知道。”花梨純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休息室門口,“我很尊敬她。”
“《乘風飛行》那邊給出的最遲答複期限是一周後,所以我們和如月磨合的時間最長也隻有一周了。”源哲和氣地問花梨純,“那個孩子能從明天開始就過來嗎?”
“是的!”花梨純回過神來,大聲說道,“她已經將接下來一周的其他工作減到最少,很期待接下來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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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一輛保姆車在劇院門口等待的花梨純麵前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下車的人是如月瑠乃與她的經紀人。
看見花梨純後,經紀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嘴,過了兩秒才放下手,驚訝地說:“看上去好小……還真的隻是個孩子啊。和我們瑠乃年紀差不多大。”
“現在的小女孩真不得了。”
如月瑠乃沒有接經紀人的話,而是微笑著問花梨純:“恒星劇團的前輩們都已經在劇院裡了嗎?”
“嗯。”花梨純點了點頭,“他們準備今天開始排練《夜叉池》。但最終是否會演出,取決於接下來一周內和你的磨合程度。”
“是這樣啊……”如月瑠乃露出了帶著一點小緊張、卻又積極勇敢的偶像表情,元氣地握緊了拳頭,“我一定會努力的!”
三人一路走進了劇場,而已經在舞台上迎接他們的,是恒星劇團的成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