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霍元霽叔叔,那霍元霽媽媽他應該喊婆婆。
可是麵前這個婦女保養得很好,臉上幾乎看不見皺紋,看起來像四十多歲樣子。
喊婆婆對方肯定要不高興。
他稍微一思索,停頓了一下,就失去了喊人機會。
袁蓓緊繃著臉,眼神不太好,剛落座,緊跟著一番質問,
“你今天怎麼沒去公司?我早就給你說過了,安安今天第一次去公司,讓你帶著她。你倒好,直接不去。公司裡現在都是些什麼人,還問我是誰?!你爸在家休養了幾年,霍氏就隻認你一個人了?!”
她音調不高,卻字字嚴厲。
當著外人,毫不留情麵連珠炮般質問。
霍元霽臉上卻毫無慍色。
他想了想,挑了個容易一點問題回答了,“今天不想去。”
袁蓓好似一拳頭打到棉花上,她發再大火,對方都好似不在意。
“你現在帶著安安去公司,召開高層會議,把安安介紹給公司高管認識。”袁蓓說道,
“從今天開始,安安會去公司做事,當你副手,公司裡大事決策,以後都讓安安參與。”
“媽,我剛進公司,什麼都不懂,怎麼能決策公司大事?”
霍安安剛剛二十出頭,周身打扮很氣派,一張瓜子臉,五官卻很平庸。
不像袁蓓,更不像霍元霽。
要不是她叫霍元霽哥,宣若魚根本無法聯想到兩人是兄妹。
袁蓓拍了拍她手,柔聲安撫,“你哥剛進公司時候還不是什麼都不懂,你那麼聰明,多看多學就好了。”
“謝謝媽。”霍安安笑道。
對著霍元霽,袁蓓語氣又變得強硬起來,“現在人事主管是誰,讓他下午到家裡來見我,公司人員需要調動。”
“媽,你彆插手公司,在家養花,多好。”霍元霽完全忽視了袁蓓怒氣,要送宣若魚出去。
袁蓓今天帶著霍安安去公司,結果秘書辦人說早會取消了,霍總沒來,讓她有事先預約。
她氣得差點毀了自己多年來修養。
打電話給安安大姨夫,公司副總李黎明,才知道他被派到了分公司。
原本公司裡關鍵崗位全是霍安安親戚,黃家人。
現在貶貶,外派外派,全部退出了集團核心部門。
這才三年,霍氏集團就成了霍元霽一言堂。
現在她興師動眾過來質問,對方根本沒吧她當成一回事,問話不回答,現在又敷衍她。
“霍元霽,你是沒有把媽話放在眼裡?!”
“媽,我先送朋友。”霍元霽依然春風滿麵,從容應答。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袁蓓,她伸手一拂,把茶幾上一個海螺造型玻璃裝飾打翻在地。
玻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在大理石地麵上綻放開來,發出尖銳刺耳聲。
裝飾品上一個原型搭扣在地上滾動,撞到牆邊,反彈回來,又滾回了客廳中央。
袁蓓依然優雅地端坐著,嘴上掛著一抹冷笑。
她身上散發著一種居高臨下,篤定對方會對自己言聽計從優越感。
霍安安坐在袁蓓旁邊,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好似這樣情景對她來說,見怪不怪。
宣若魚停在原地,轉頭去看霍元霽。
霍元霽隻是輕微皺了下眉,眉骨隨即舒展開來。
在他臉上看不見被當眾羞辱難堪,不過臉上那份從容淡定消失了。
“若魚,我先送你出去。”
宣若魚沒有動,“我等會兒再走。”
霍元霽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腦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宣若魚麵對霍元霽,放慢了語速,“我等會兒再走。”
霍元霽笑了笑,低頭斂眸,“乖,你先走,我能處理。”
要不是霍元霽親口喊了“媽”,宣若魚都要以為這是對家來找麻煩。
這是親媽,還是後媽?
不過人現在在這裡,宣若魚不方便當麵問。
他在霍元霽手臂上捏了一下。
他不想和霍元霽呆在一起,但他也不能看見霍元霽被刁難無動於衷。
霍元霽偏頭笑了一下,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眼神。
宣若魚秒懂他意思。
兩人默契一笑。
宣若魚抓起袁蓓放到桌上愛馬仕,打開門,扔到了樓梯間裡。
包包順著樓梯,滾到了下麵那層樓。
袁蓓大驚,“你乾什麼?!我包包是限量款,一百多萬,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宣若魚歪著頭,對著她挑釁地笑了笑。
袁蓓氣急,拉著霍安安出門撿包包。
“霍元霽,你交什麼朋友,太粗魯了!”
袁蓓和霍安安剛跨出門,宣若魚反手就將大門反鎖了。
他打開門口監控設備,呼叫小區物管。
“物管,你們怎麼回事,放些陌生人進小區,現在這些人在我家門口嚴重影響了我休息,麻煩你們派人過來把她們請出去!”
宣若魚之前錄入信息時候,知道霍元霽住這套大平層隻有他一個人信息。
高端小區物業費很貴,物管服務非常專業,物管問清楚樓棟,很快就派人過來了。
袁蓓撿到包包之後,氣急敗壞地站在門口按密碼。
門在裡麵反鎖,在外輸入密碼也打不開。
打不開門,她又開始給霍元霽打電話。
電話關機。
最後,她大發雷霆,驚天動地地在門口拍門。
剛拍了兩下,物管來人了。
隻聽見門口傳來爭執聲,“我是601業主媽媽,這是她妹妹。”
“對不起,業主說不認識你們,請你們儘快離開小區,”保安挺粗魯,素養也不高,拉扯起來很難看。
門外又是一陣喧囂。
宣若魚在門禁監視器上看著袁蓓和霍安安狼狽地離開,心情大好。
等終於安靜下來,霍元霽才換了副笑臉,聲音溫柔又繾綣,“你剛剛是在......擔心我?”
宣若魚點頭,“嗯。”
說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這樣太曖昧了,又裝作無所謂樣子,“我就是單純看不慣。你們家重女輕男?”
“不知道。”霍元霽答道,“那是我親媽,霍安安才是我爸和彆女人生。”
宣若魚:“??”
“難道你身世也有問題?”
霍元霽笑了笑,沒有回答。
“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是故意打探你**。”宣若魚趕緊解釋。
“沒什麼,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霍元霽凝視著他,緩緩說道,“你關心我,挺開心。”
他語氣有點輕佻,像是故意。
故意壓著嗓子,發出那種低沉磁性嗓音。
把周圍空氣都染上彆樣色彩。
“你幫過我,我不能見死不救。”宣若魚側開臉,往後退了一步。
地上全是玻璃碎屑,宣若魚不小心踩到那枚圓形搭扣上,腳下打滑,失去平衡,身體往後仰。
霍元霽長臂一攬,幫他穩住身形。
目光交接。
宣若魚在他眼中看到了赤.裸.裸愛欲。
霍元霽想抱他。
也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