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種低沉笑聲。
穿上衣服,霍元霽從冰箱拿出菜,放到客廳料理台上整理。
這套房是開放式廚房,廚房門口有一個很大料理台。
“你......會做飯?”
“嗯。想在你麵前多表現一下。”
宣若魚瞬間就閉嘴了。
他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洗菜、切菜。
他手指很長,捏著刀柄將一顆土豆從中間剖開,切片,切絲。
他刀工很好,土豆被切成細絲,放在水中浸泡。
“你是不是好幾天沒有出門了?”宣若魚問道。
雖然剛洗完澡,霍元霽還是難掩疲態。
眼底一片烏青,一看就是好幾個晚上沒睡好。
霍元霽停下手中動作,抬起頭來。
宣若魚在下巴上摸了一下,提醒道,“胡須長了。”
他走過去,捏了兩片土豆,“你要不要敷兩片土豆,聽說這個能治黑眼圈。”
“要。”霍元霽說道,“你幫我敷一下,我不會。”
他隻是隨意說說,沒想到霍元霽竟然真答應。
他想了想,指導,“那你切兩片薄一點。”
霍元霽切了兩片薄土豆片給他。
宣若魚把土豆片沾了點水,貼到他黑眼圈上。
霍元霽這個樣子,特彆好笑。
“你還挺臭美。”宣若魚打趣道。
“剛剛說了,你在,想表現一下。”
宣若魚下意識低頭,又覺得沒有氣勢,故意提高音量,
“霍叔叔,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霍元霽又低低地笑起來。
“能。”
“我在公司遇到程建白,他說是你朋友,又說你家裡出了事,我就過來看看。”宣若魚說道。
想起程建白話,他有點糾結。
不知道作為什麼立場問他這個問題,怕他說,又怕他不說。
他們也不是那種互相傾訴心事關係。
“沒什麼特彆事,”霍元霽輕描淡寫地說道,“吃飯時候再說。”
不到一個小時,一頓簡單便飯就做好了。
清炒土豆絲、紅燒排骨、魚香肉絲,還有一碗帶絲湯。
色香味俱全。
“上班怎麼樣?”霍元霽盛好一碗米飯,遞了過去。
“挺好。”宣若魚簡單地說了自己剛到公司,怎麼受到公司同事為難,他怎麼大殺四方,讓大家對他甘拜下風。
霍元霽一直在聽,唇角上掛著微笑,眼裡微笑卻不達眼底。
仔細觀察,能從中捕捉到一絲微不可查愁容。
說了半天,宣若魚停下筷子,“你是不是有事?”
發現對方神色變化,又急忙解釋,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隻是覺得,你說出來,我興許可以幫得上忙。”
“你要幫我嗎?”
“嗯。”
語氣堅定。
霍元霽儘量表現得雲淡風輕,還是被宣若魚察覺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想把自己一切美好展現在對方麵前。
那些陰暗、糟心煩惱,他一個人承擔、麵對。
他不願意說事,沒人會知道。
可是宣若魚就像一顆星星,溫暖、明亮。
總是能輕易察覺他內心不安。
然後閃著光,輕而易舉地破開他防禦。
霍元霽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始說話,“聽了你建議,我開始查袁蓓。”
他直呼袁蓓,沒有喊“媽”。
宣若魚抬頭,“查到了嗎?”
“沒有。”
霍元霽皺眉。
就是查不到,才煩。
這幾天,他開始回憶袁蓓這幾年來變化。
除了那張臉,她口味變了、性格變了、愛好變了、就連說話語氣也發生了變化。
一個人能發生這麼大變化嗎?
外公外婆早已去世,袁家親戚日益疏遠,袁蓓這幾年人際關係也非常簡單——黃家人,霍安安後家。
以前朋友、同學,幾乎沒有往來。
雖然沒有實質證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宣若魚發散思維,“阿姨有沒有什麼雙胞胎姐妹什麼?”
“沒有,她是獨生女。”
“那當初那個黃秘書呢?”宣若魚又問。
“死了。”霍元霽說道,“車禍,當場去世。”
難道袁蓓被人穿了?
宣若魚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可是也不對。
袁蓓要是被穿了話,穿越者應該對霍元霽更好啊,畢竟霍元霽那麼優秀,又是她親生兒子。
難道,霍元霽不是袁蓓親生?
豪門抱錯?
就算是抱錯,也不該對霍安安好,對黃家人好。
宣若魚也迷惑了。
沉默許久,霍元霽忽然說道,“袁蓓說,陳家已經退婚了。”
宣若魚:“?”
“霍家和陳家婚事,不作數了。”
他語氣透著一股淡淡失落。
宣若魚柔聲說道:“我不知道。”
家人沒給他說過這件事。
霍元霽:“袁蓓還說,已經幫我介紹了黃家女兒,讓我改天回去見一見。”
宣若魚:“......”
“你願意見她嗎?”
霍元霽沒有回答他問題,反而問道,“你討厭我嗎。”
宣若魚慢慢地搖了搖頭,“不討厭。”
聽見他回答,霍元霽彎著眉眼,低低地笑了起來。
依然是不急不緩語氣,拖著長長腔調,“那我可以追你嗎?”
宣若魚呆了一會兒,半響才木木地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