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若魚的表現驚豔了全場所有人。
之前對他不了解的人, 也是聽了李天奇胡說八道,才對宣若魚露出看不起的神情。
現在回過神來,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他們一開始的輕視、鄙夷, 全都變成了**裸的諷刺。
房間裡飄蕩的每一個音符,都是對這些詆毀最有力的抨擊。
宣若魚表現出的才華橫溢, 向眾人宣告,他才是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 最有資格睥睨旁人的人。
在座的各位, 和他比起來,都隻能算作普通。
李天奇的心思其實很容易猜。
他煽動眾人孤立宣若魚, 在大家都不願意主動和他結交的情況下, 自己又悄悄接近,主動遞出橄欖枝, 就是想扮演救世主, 讓宣若魚感動,從中撈好處。
現在心思被揭發,李天奇反而成為被孤立的那個。
在主人家散布主人謠言, 拙劣的伎倆被識破,又壞又蠢。
李天奇在陳家再也待不住, 灰溜溜地跑了。
李天奇被趕走之後, 越來越多的人主動和宣若魚說話, 邀請他一起玩。
麵對大家的主動結交,宣若魚並沒有受寵若驚, 不卑不亢地交往。
不止是長輩,同齡人對他很是讚賞。
找他說話的越來越多, 宣若魚應酬完, 獨自一人到花園透氣。
剛走了兩步, 就看見雲正清忽然從樹叢中出現,攔在路中央,像是專程等了他很久。
看到他,兩眼閃著光,隻是語氣不太動聽,“你自己寫的曲子?吹牛的吧?”
宣若魚笑了笑,沒有回答。
絕世小心眼嫉妒心還挺強。
雲正清見他不吭聲,以為他心虛,自以為是地說道:“沒事兒,隻要你承認,我絕對不會到處宣揚。”
他的眼神迫切,直愣愣地盯著宣若魚。
好似隻要對方點頭,他就會立刻長舒一口氣。
雲正清沒有城府,心底的想法明晃晃地擺在臉上,一看便知。
“聽說你是天才,”宣若魚笑道,“承認彆人比你優秀很難嗎?”
在雲正清的詫異下,宣若魚拿出一張曲譜遞給他。
正是剛剛彈奏的那首曲子。
演奏完後,他把曲譜折起來隨意放在兜裡,沒想到有人會看。
雲正清接過曲譜,心裡暗罵一聲,“可惡。”
這個人太討厭了。
明明那麼可憎,卻偏偏有才華。
嘴上還是硬氣,“會譜曲有什麼用,我發明的小程序,分分鐘譜上萬首曲。”
宣若魚順著他說道:“那你厲害。”
機器譜出的曲,全是生搬硬套,和宣若魚這首曲子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這種常識,宣若魚知道,雲正清也知道。
雲正清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心中的氣悶找不到地方宣泄。
宣若魚不理他,丟下他走了。
雲正清的父母走過來,問道,“正清,到處找你,原來你過來找若魚了。”
雲正清低頭看著手中的曲譜,氣急敗壞地說道:“誰專程過來找他啊?”
“我剛剛看見你在和他說話,還以為你找他有事。”雲正清母親說道,“我們有事要先離開,你是在這裡還是跟爸媽一起走?”
雲正清氣鼓鼓地說道,“我在這裡。”
雲正清小時候參加過德國青少年鋼琴大賽,取得了比較好的成績,科蒂斯音樂學院也給他發過錄取通知書。
他當時誌不在音樂,拒絕了。
這事還上過熱搜,轟動一時。
他當然看得出這首曲子的好壞,不是音符的隨意拚湊,也沒有抄襲借鑒。
通過這首曲子,能看出作曲人的才華。
從小就被譽為天才少年,雲正清眼高於頂,桀驁孤高,至今還沒遇到讓他佩服的同齡人。
要是宣若魚沒有推他下水,還是可以勉強結交一番。
不過他也沒有輸,宣若魚和他同行業,在專業領域,他還是比宣若魚更勝一籌。
沒有他們家的產品,陳家的科技公司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想到這裡,雲正清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李天奇事件之後,宣若魚也看清了家裡宴請的目的。
他現在身份不同了,對待事物的認知也發生變化,家人擔心因為身份地位的變化,以前的朋友會因此疏遠。
他回到陳家之後,無可避免地要和相同的階層打交道。每次家裡宴請,都會來很多同齡人,家人是在幫他他融入這個圈子。也在下意識地幫他篩選朋友。
僅僅見幾次麵,聊兩句就能成為朋友,這種幾率太少了。
免不了遇到李天奇那樣,抱著彆樣的心思有備而來的人。
大多數萍水之交,交往不會太過深入。
好的朋友,知心朋友可遇不可求,有幸遇到,一個就夠了,
為了結交朋友而結交的朋友,目的性太強。
這樣的方式,很難交到真心的朋友。
宣若魚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方檀和陳慶也表示讚同。
同時,更加高看他一眼。
這個小兒子,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中成長,心中卻有如此格局。
宣若魚很自立,不是那種需要事無巨細照顧的巨嬰。
他需要的是尊重和理解,不是盲目地討好。
家人們更加喜歡他,同時,也打消了幫他繼續找朋友的念頭。
霍家大宅,燈火輝煌。
霍元霽好久沒有回來過了。
霍天罡前段時間崴到腳,臥病在床,專程打電話讓霍元霽回家探望。
跨進大門,霍元霽差點撞到抱著一束鮮花的傭人。
霍家大宅收拾一新,鮮花裝飾得朝氣蓬勃。傭人們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回布置。家裡不像是有病人,倒像是有喜事。
“太太說事成了漲工資。”
“漲多少?”
“至少這個數!”
“那麼多。”
“當然了,家裡好不容易有喜事,當然要熱烈慶祝啦。”
兩個幫傭竊取私語,看到霍元霽,其中一人閉嘴,快步走開。
另一人走上來,笑著說道,“大少爺,老爺在書房,讓你直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