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想發火都無從下嘴。
宣若魚瞄了他一眼:“你挺明白一個人,怎麼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剛剛是故意的吧?”
“是啊。”霍元霽挺坦蕩。
“為什麼在李潤麵前說那些?”宣若魚問道。
“最近你和他走得比較近,”霍元霽老
實交代,“上次在學校,你身上有酒味,也是和他在一起喝酒的。”
他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不用說,宣若魚已經猜到了。
宣若魚簡直沒想到,他竟然醋味那麼大。
“他是工作的同事!”
“哦。”霍元霽問道,“你們公司有沒有規定,不準辦公室戀情?”
宣若魚:“......好像沒有。”
覺得剛剛丟臉了,繃著臉說道,“以後不準在外人麵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家李潤根本就不想聽。你說那些有什麼用?”
“遵命。”霍元霽忍著笑,“我是說給你聽的。”
宣若魚轉過頭,“說給我聽乾什麼?”
霍元霽的聲音溫柔低沉,“提醒你,好久沒有和未婚夫見麵了。”
宣若魚:“......”
霍元霽轉頭看了看,再次確認周圍隻有他們兩人,忽然喊道,
“小魚,我想你了。”
這人簡直了。
宣若魚背著他,沒有動。
抿著嘴,好似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似的。
唯有耳根的紅暈,確認他聽到了,聽清楚了。
~
下午,宣若魚翹班了。
坐在副駕的時候,他還嘴硬。
“我不是為了陪你,是想去探望霍爺爺,上次霍爺爺讓我去看他,我還一次也沒有去過。”
霍元霽笑道,“知道了,我不會多想的。”
宣若魚抿著嘴,繃著臉點頭,語氣淡淡的:“你沒有多想就好。”
霍元霽忍笑。
小魚平時看著挺正常,他一說到“喜歡”“想他”,他就表現出四肢無處安放、害羞彆扭的樣子。
他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卻忍不住繼續。
也不僅僅是想逗他,是真的“喜歡”“想他”。
見到霍潮,霍元霽把霍天罡的事說了,霍潮聽到自己兒子的事,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雖然在療養院內,外麵的事基本上一清二楚。
“本以為給他找了個好兒媳,他能安分一點,沒想到竟然害了彆人家的好姑娘。”
妻子早年過世,霍潮那個時候忙於打拚,對兒子疏於教導。
也沒有考慮續弦,他在家的時間不多,怕後媽對霍天罡不好,霍天罡小時候跟著保姆的時間最多。
霍天罡長大後進入公司,他就發現,霍天罡眼高手低、好高騖遠,不知道在哪裡學了很多惡習。
所以他精挑萬選,選擇了袁蓓當兒媳,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霍潮一生榮光,沒想到臨到老,遇到這樣的事,難免幾分唏噓。
“你們以後做人做事,都要坦蕩、光明磊落。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再裝聾作啞,霍天罡是他的兒子,他總該去看一眼。
冷冰冰的樓道裡,充斥著濃濃的消毒水味。
病房外有兩個人守著,看到霍元霽和霍潮,立刻走了過來。
“現在什麼情況?”霍潮問道。
自從那件事之後,霍元霽一次也沒有來過。
安排了兩個人守著,是為了防止霍天罡和外人接觸,再次更改遺囑。
雖然霍天罡手上大概隻有幾千萬的資產,並不算多,霍元霽也不能容忍這些被外人拿了去。
“醫生剛走,恢複得還行,我們定期和警方聯絡,把他的情況彙報上去。他自己也知道犯了事,自從警察離開之後,每天安安靜靜……”
守在門口的人將霍天罡的情況彙報了。
“打開門,我們進去看看。”
病房內很安靜,電視開著,不知道裡麵在演些什麼,咿咿呀呀很熱鬨。
霍天罡躺在床上,眼睛半眯著,好像在看電視,又好像睡著了,整個人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
霍潮站到他麵前,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頭,他才緩緩睜開眼。
看到霍潮,死魚一樣的眼睛終於有了神采。
“爸。”霍天罡死死地看著霍潮,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睜開太久,慢慢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爸,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你們出去吧,我和他單獨說一會兒。”霍潮說道。
宣若魚和霍元霽點頭,退了出去。
站在病房外沒多久,就聽見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過了一會兒,哭聲越來越大,竟然變得撕心裂肺起來。
“他後悔了吧?”宣若魚問道。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霍天罡落到這樣的下場,
“應該是吧。”霍元霽望著前方,聲音淡淡的,長歎了一口氣,“可是,後悔有什麼用呢,要是世上有後悔藥,我當初就不該和媽回國。”
宣若魚往門縫了看了一眼。
霍潮一臉無奈地看著病床上的兒子,霍天罡抓著霍潮的手。
他中風之後,說話就不利索,吚吚嗚嗚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宣若魚知道,也許,霍潮能原諒悔改的兒子。
霍元霽卻不能原諒犯錯的父親。
他掩上房門,走到霍元霽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小聲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霍元霽轉頭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