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場雨!
耳邊的廝殺聲潮水般退去, 孟魚慢慢睜開了眼睛。
隻見眼前有個大鳥臉, 正緊張地看著她。見孟魚睜開眼睛,大鳥眼睛猛然睜大, 撲啦啦變回人形模樣,正是鳳凰。
“額滴個娘,你可醒咧,嚇得額人形都不穩當咧。”
鳳凰擦擦頭上的水珠子, 也不知道是濺上的水還是汗,一張嘴地地道道的方言。
孟魚腦袋暈乎乎的, 剛才那場夢太過真實, 簡直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我做了個夢。”
鳳凰摸著小心臟,咬咬唇,在她麵前蹲下。
“是不是特彆美好, 看你都不舍得醒來。”
孟魚摁著太陽穴,裡麵一鼓一鼓的疼。
“特彆不好。夢見戰場,我在千軍萬馬裡麵逃命。”
“啪——”
一隻小魚從頭頂掉下來, 在桌子上急的亂跳,接著掉下來一個蓮蓬子。
鳳凰把小魚和蓮蓬子扔進一旁的水池子, 在身上擦擦手。
“那你逃出來沒?是不是遇見個帥哥?”
孟魚:“被拽上一匹馬。反正奇奇怪怪的,沒做過這樣的夢。”
鳳凰若有所思的點頭,咬咬唇。
“明白了,八成是食夢果和酒精混合的副作用。你是運氣好,我上回喝了些過期的仙人露,渾身都過敏, 這一身毛兒差點褪乾淨。”
孟魚:“現在好了吧?”
鳳凰:“主人又做了過敏藥,後來可算是好了。你現在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沒?”
孟魚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的。
“頭暈暈的,有些疼,肚子脹,彆的……也都不舒坦”
渾身都不舒服,喝醉酒想吐的感覺。
“我,我得趕緊回去了。”
鳳凰把她扶到“心境”門口,招招手弄來一隻山雞。
“你現在靈氣不穩,我怕你靈識掉海裡喂鯊魚,還是有個坐騎比較妥當。”
山雞身形暴漲數倍,孟魚騎在上麵,抱住脖子,難受的閉上眼睛。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
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大帳子裡,一個年輕小將坐在虎皮座椅上,下麵跪著幾個身形粗壯的男子。
年老族長:“將軍有苦難言我們是知道的,畢竟是皇上下的命令。隻求將軍能夠放過小女一命,為我家族留下一條血脈。”
年輕小將軍長的眉清目秀,神色清冷。
“這件事是你糊塗,觸了皇上的逆鱗。聖旨有令,你部族男兒性命不留,女子沒入軍中紅帳。蓮華公主是你的獨女,我會替你看護,護她周全。”
年老族長叩拜。
“再請求將軍一件事,我部落女子一旦淪為軍妓,生不如死,還望將軍成全,給個痛快死法。”
年輕將軍:“我答應。”
地上跪著的幾個男子,拔出利刃刺入腹中,帳子裡一片血紅。
一名年輕女子衝進帳中,看到地上的屍首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想去拿地上的刀自儘,被小將軍一把抱住。
女子瘋狂掙紮,刀尖刺破了年輕將軍的手臂,湧出鮮紅的血液……
孟魚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天色已經大亮,枕頭上已經被淚水打濕。
早上起來,孟魚情緒不高,不想吃早飯。
擼了擼兩隻貓咪,一閉上眼睛就想起昨夜的夢境。
也不知道是花露水的副作用,還是仙人露的副作用,又或者是食夢果,反正渾身不舒服。
小布偶覺察到主人的異常,過來咬她的褲腿,小獅子咬另外一個褲腿,把孟魚拽到放藥箱子的櫥櫃。
哈,是讓她吃藥。
孟魚拿出體溫計量了量,三十九度六。怪不得難受,原來是發燒了……
腦袋暈暈的,喝了一大杯溫水,孟魚窩在床上休息。
她站在懸崖上,迎著風,伸開雙臂,身後是年輕將軍的驚呼聲。
“彆跳!蓮華你回來,回來!”
滿心的憤恨,無處宣泄,身子一歪,掉下懸崖。
風在耳邊呼嘯,身體急劇下墜,直到落進冰潭……
身體不再那麼燥熱,額頭上有一絲涼爽。孟魚睜開眼睛,發現蔣赫給她換涼毛巾。
見她醒了,蔣赫很驚喜。
“你醒了。”
孟魚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蔣赫把杯子拿過來,裡麵帶著吸管,輕輕放進她口中。
“慢點喝。我來的時候你燒糊塗了,一直在說夢話。”
水是甜的,他放了糖。
孟魚想起來,可是頭疼得很。蔣赫拿來一片藥,放進她嘴裡。
“退燒的,吃了出出汗,會好的快一些。”
看她喝完藥,又換下毛巾,重新在水裡打濕了放在她額頭。
好久沒這樣生過病了,八成又是鳳凰給的那些東西的副作用。孟魚渾身難受,骨頭縫裡都開始疼。
“你怎麼進來的?”
蔣赫趴在一邊寫作業,順便擼貓。
“我打你電話沒人接,敲門沒人應,就很擔心你。昨天說好了我今天過來的,你不回應我就很擔心。”
孟魚本來以為他要說撬門進來的,可是蔣赫說。
“我在院子門外正著急呢,你猜怎麼著,小布偶叼著鑰匙給我送來了。”
孟魚一下子笑了。
“兩個小家夥可懂事呢,感覺跟養了倆閨女似的。”
蔣赫又給她換下毛巾。
“你兩頓飯沒吃了,我在廚房熬的小米粥,先墊墊肚子。”
蔣赫出了門,孟魚聽到廚房裡鍋碗瓢盆響。
平時覺得一個人沒什麼不好,生病的時候感覺自己還是有些脆弱。她很想念外婆,記得上次這樣發高燒,還是高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