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笈帶上手套, 扭了扭手腕和脖子, 點起一根煙。
“想知道為什麼嗎?”
戴上手套, 顯然是為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做準備,現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還抽起了煙,孟魚往後退了退。
“我更想知道,你在等誰。”
傅笈一下子笑了, 越笑越大聲, 聲音在整個林子裡回蕩, 無比陰森。
“我喜歡聰明人, 不過真可惜, 不能為我所用。”
寒風吹來,傅笈彈了彈煙灰,眼中寒光浮現。
“我和你沒有什麼怨仇, 不過有人和你過不去。恰好,我更偏向於對方。所以今天,隻能委屈你把命放在這裡了。要是有什麼遺願,可以告訴我, 心情好的話,可以替你完成。”
見孟魚不說話,傅笈將煙頭扔地上,用腳尖踩滅。
“本來約好了在這林子深處見,沒想到你警覺性這麼好。我一向喜歡公平,既然與你無冤無仇, 那麼也不會動手殺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呆著,少受些苦頭。”
孟魚看向四周,昏暗的林子裡,一片死的靜默。
“這是哪裡?”
傅笈瞄她一眼。
“離青陽鎮很遠的地方。這裡風水不錯,死了一埋,一了百了。”
“你沒有子孫後代,風水好又有什麼用。不能惠及後人,也不能惠及自己。因為她恨你入骨,你的魂魄不能輪回,也不能消散,怕是被她折磨到消氣為止。”
心裡劃過一抹影子,孟魚大約有了數。
“你說的是鳳慈安?”
傅笈低頭把玩著黑手套,嘴裡也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麼。
現在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傅笈的戾氣十分強大,既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把她帶來,肯定有置她於死地的本事。
孟魚心中打鼓,告訴自己不能著急,越著急越不能脫身。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你做下這件事,陰司那邊肯定會知道,你就不怕受處罰嗎?”
“受處罰?”
傅笈笑笑,毫不在意。
“你想多了。陰司很快就會有腥風血雨,誰也顧不上你一個小小的職員。”
腥風血雨?
話音剛落,隻見幾個身穿黑鬥篷的人從遠處走來。
說是走,但是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已經到了近前。
隻看那奇異的腳步就知道,果然是鳳慈安。上回在京城,鳳昭魂飛魄散,鳳家消失不見蹤影。
早就知道鳳慈安不會善罷甘休,隻是沒想到鳳慈安會和傅笈聯手置她於死地。
來者有五個人,看剛才移動的身形,都是高手。孟魚曾經和鳳慈安交過手,是個非常厲害的強敵。
就連鳳慈安她都打的艱難,何況她還有幫手,孟魚覺得今天可能真的走不出這林子。攥緊拳頭,孟魚深呼吸一口氣。做了這一行,有多麼危險她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想到,今天來的這麼突然。
“孟魚,我們又見麵了。上回打的不痛快,今天風和日麗,是個決一死戰的好日子。”
鳳慈安手一揮,一柄長劍出現在手裡。
“我爺爺是倒了八輩子黴,修煉一輩子,敗在你手裡。你說說,到底使用了什麼鬼點子,害的我爺爺他老人家魂飛魄散?!”
旁邊女子手一晃,一把九節鞭出現在手中,恨聲道。
“姐你跟她廢什麼話。”
鳳慈安:“閉嘴!我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兒,今天是給爺爺報仇,你彆添亂。”
那女子顯然不服,扭頭哼了一聲。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是給爺爺報仇,還是給馬克那個小情人報仇。”
鳳慈安大怒,轉身一巴掌揚了過去。旁邊的女子沒想到她敢動手,一時反應不及,被打倒在地。
“你!”
女子瞬間雙目赤紅,兩顆長長的獠牙露出來,朝著鳳慈安齜牙咧嘴。
孟魚剛才隻覺得馬克這名字熟悉,一時沒想起來是誰,直到女子露出吸血鬼的形態,孟魚這才想起馬克是“菊一”會館裡被滅的吸血鬼,也就是來華國負責《死亡之海》遊戲的小頭目。
原來,鳳慈安和馬克居然是情侶關係。
“彆鬨了!”
旁邊一名中年男子出聲勸阻。
“今天是為了給族長報仇,現在以大局為重,鳳湘安你消停些。平時肆意妄為也就算了,現在還出來丟人現眼。你姐姐是鳳氏一族的希望,你得敬著才行。”
中年男人顯然生了氣,叫鳳湘安的女子雖然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再放肆。雙目的赤紅漸漸消退,獠牙也收了回去。
中年男人對一旁的傅笈拱拱手。
“多謝傅大人,您貴人事忙,沒事的話請先回吧。”
傅笈靠在樹上,沒動。
“我得看著她消失,才好回去。你們鳳家雖說靈力高強,但是幺蛾子一出接一出,讓上麵也不放心。萬一今天小丫頭活下來,對我可就不利了。你們該乾嘛乾嘛,我就在一旁看著。”
傅笈這麼說了,鳳家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鳳慈安揮起手裡的劍,指向孟魚。
“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
孟魚伸出手掌,一團雪花在掌心轉動。今天不管結果怎麼樣,她會奮力一戰,做她該做的事。
“邪不壓正,鳳昭是邪修,死的不冤枉。”
鳳慈安眼神淩厲,仰頭大笑,雙目漸漸變得赤紅。
“我鳳氏一族天生靈力強大,憑什麼屈居人下?爺爺說過,隻要陰司翻了天,我們鳳家就可以在修真界有更大的作為。到時候開山立派,隻手遮天。可惜爺爺還沒見到那一天,居然毀在了你手裡。你憑什麼?就憑考試的時候回回運氣,來個突破就想進入決賽?簡直做夢。”
傅笈在一旁不耐煩,抬手看表。
“廢話太多了,我還得趕著回去有事。”
“這麼忙你還出來乾這事?!”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孟魚驚喜的回頭,是司徒淵舟。
森林裡光線昏暗,司徒淵舟身穿黑色長風衣從暗處走來,臉上依然是奧利奧。
“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不?這麼多打一個,臉皮是長在鞋底了?”
傅笈笑笑,“是你。趕著來魂飛魄散的?”
司徒淵舟冷哼一聲,一臉傲嬌,奧利奧變成鍋底黑。
“到底誰魂飛魄散,現在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