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皇後還是選擇視而不見,反而說起了去避暑山莊一事。
大概就是七日後出發,隨行人員已經讓尚宮局知會下去,各宮應該都收到了消息。
沈榆自然早就收到了通知,但聽德妃漏的消息,賢妃似乎不打算同行,好像一心要在宮裡靜思己過。
賢妃這分明是想坐山觀虎鬥,緒昭容已經被架了上去,肯定會有人忍不住動手,蛋糕就這麼大,一旦有人有獨吞的跡象,自然會有人不甘心。
等到晨省散了,沈榆又聽人陰陽怪氣諷刺了自己幾句,但依舊默不作聲打算離開。
走的遠了這才被人喚住,回過頭,發現是笑意盈盈的玉淑儀。
“嬪妾的花茶還沒有製好,怕是得過幾日才能給玉姐姐送過去了。”她麵露歉意。
玉淑儀上前拉住她手,語氣溫和,“難道在妹妹眼裡,我隻會向你討茶喝?”
四目相對,沈榆窘迫的低下頭,像是被她打趣的不好意思,“姐姐說的什麼話。”
“我才剛剛入宮,相識的人不多,想著這次去避暑山莊也能與妹妹做個伴,大家相互有個照應,平時說說話解解悶,就是不知道妹妹嫌不嫌棄我囉嗦。”玉淑儀神色認真。
聞言,沈榆立即瞪大眼,“嬪妾自然樂意之至。”
兩人相視一笑,但因為不是同路,隻能在岔路口分開,各自回宮。
太陽升的很快,回到長青閣時沈榆已經是乏熱難耐,宮裡頭的人擠破腦袋爭寵是為了什麼,為的不就是這個時候,誰願意就在酷暑難耐的宮裡乾熬,當然是跟著皇上去好地方涼快舒服。
剛回到長青閣,她就看到李長祿站在院子裡,不知道等了多久,卻也是一頭大汗。
“李公公?”她頗為訝異。
“奴才叩見蘭貴人。”李長祿行了一禮,連忙又道:“這兩廣總督新進貢了兩盒南海粉珍珠,這可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品種,皇上特意讓奴才給您送來。”
說到這,他又意味深長的道:“還有一盒可隻給了皇後娘娘。”
聽到這話,饒是聽竹都按耐不住嘴角的弧度,不得不說主子這一步真是一箭雙雕,既避了風頭,又贏得了皇上的惦記。
沈榆何嘗聽不懂李長祿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想讓她知道,皇上也是迫不得已,所以這不立馬就來補償自己了,這份恩寵旁人可都沒有,自己還是莫要把昨晚之事放在心上。
“勞煩李公公走一趟了,您的意思嬪妾都明白,替嬪妾謝謝皇上恩典。”
她接過紅木盒子,繼而又笑道:“待嬪妾的花茶製好了,再請皇上來喝。”
見她沒有如緒昭容那樣耍性子,李長祿也樂的輕鬆,他就喜歡和知情達趣的人打交道,哪像緒昭容動不動就哭,哭的他都不知道怎麼複命。
“那奴才就先行告退,貴人留步。”李長祿麻利的出了門。
院子裡其他宮人都麵露喜色,可見皇上還是疼愛主子的,不然怎麼會親自派李公公過來送賞賜。
回到屋裡更衣喝口茶解解暑,沈榆這才有閒心坐下來打開那個盒子,裡頭有十幾顆偌大的粉色珍珠,按照現在的人工技術,的確是世所罕見,而且這色澤和飽滿度都極其完美,用來做項鏈最好不過。
“收著吧。”她遞給聽竹。
後者小心收好,“主子如今的確不宜太招搖,今後得空倒是可以製成珠釵。”
沈榆懶懶的靠在那閉上眼,德妃掌控六宮,必定知道這珍珠去了哪,從早上的態度來看,顯然已經打上了借腹生子的算盤,甚至連掩飾都不願,大約覺得自己一家子性命都握在她手裡,無論如何自己不敢有任何異心。
可若是她長久不孕,德妃肯定會懷疑,所以她需要利用這段時間找到這顆大樹的致命弱點一擊即中,這個弱點就是周尚書。
不過也不著急,這個時候應該有人比她更需要這次機會,並且急切想要與自己合作。
“主子可要午憩片刻?”聽竹小聲問道。
沈榆忽然抬眼,“這次吳婕妤沒能去避暑山莊,待會你去尚宮局叮囑一聲,將我之後一個月的冰都給吳婕妤。”
聞言,聽竹立馬點頭稱是,隨即就轉身離開了屋子。
天熱歸天熱,沈榆還是繼續看著她的推拿書,需要用上知識時可能就那麼一刻鐘,可也就那麼一刻,可以改變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