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榆隻是閉上眼,並未說什麼。
許是知道這靜月苑住的是寵妃,那領頭太監連忙就走了過來,點頭哈腰的舉著火把,“奴才叩見蘭貴人,是皇後娘娘責令奴才們立即搜查,免得又冒出一條蛇驚擾了各位主子,您放心,奴才這就讓他們動靜小點,絕對不叨擾您歇息。”
眼看著玉淑儀那邊也是火光四起,怕是如今整個行宮都在搜查,沈榆看了聽竹一眼,後者立即遞給太監一個荷包。
後者忙不迭接了過去,嘴角差點咧到耳後根,果然這宮裡頭來的娘娘出手就是大方,哪像他們平時待在這行宮裡半點賞賜都討不到。
“您趕緊回去歇著,奴才保證將這周遭都給您搜遍了,絕對不會有什麼畜牲冒出來驚擾了您。”太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沈榆微微點頭,繼而又回了屋裡,隨著房門關上,外頭的動靜果然小了許多。
向來都是槍打出頭鳥,如果今天鋒芒畢露的是自己,那麼這條蛇肯定就會出現在這靜月苑,誰讓緒昭容已經引起了眾怒,皇上隻有一個,想要獨占那麼肯定就有人按耐不住。
這行宮雖然靠近深山,但皇帝會過來,奴才們肯定會放好驅蟲粉避免那些蛇蟲鼠蟻靠近,但是一條毒蛇就這麼出現在緒昭容的院子裡,恰好緒昭容又有心疾,就算沒被咬,嚇死的幾率也不小。
雖然出了宮,可不過也隻是換個戰場而已,是非可從來都不會少。
外頭安靜了些許,她才重新睡下,一覺睡到卯時三刻,這才睡眼惺忪起身梳洗打扮,又喝了碗粥,這才動身去給皇後請安。
路上恰好碰見了玉淑儀,後者也是難掩疲倦,顯然昨晚也沒有睡好,可這是皇後的命令,旁人總不能多說什麼,更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至清殿時,屋裡隻零星坐了幾個人,德妃還沒有到,不過德妃大概率是不會過來了。
果不其然,待皇後出來後,花榕也隨即出現,聲稱德妃舟車勞頓身子不適,今日就不過來請安了。
“這大半夜的,誰又睡了個好覺。”全婕妤滿臉怨氣的坐在那冷哼一聲,“一天天的總是不讓人安生,怎麼那條蛇好端端就進了她的院子,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故意放的,這不皇上立馬就去陪著她了。”
陳妃輕咳一聲,“許是意外也不一定,緒昭容膽子小,又豈會放條蛇在那裡嚇唬自己。”
其他人都閉口不言,縱然心裡都有怨言,卻也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意外誰知道,我隻知道她終日變著法纏著皇上,這宮裡還有誰比她更會
折騰,一天天的就沒一日安生過!”
全婕妤說到這又看了眼沈榆,“蘭貴人你也不知使使勁,我記著皇上之前可是最疼你的,怎的如今就讓她一人占了風頭。”
沈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嬪……嬪妾……”
“你好端端揶揄人家蘭貴人做什麼,這皇上去哪裡,豈是旁人可以決定的。”文昭華瞥了她眼。
其他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意外不意外誰知道呢,可惜她們不像德妃這樣可以隨心所欲待在屋裡補覺,怪隻怪這條蛇不中用。
這晨省的人少了,可嘈雜聲卻隻高不減,皇後視線掃過每個人,聲音聽不出喜怒,“本宮知道你們心中頗有怨言,可就在昨夜,宮人在緒昭容屋子底下搜到一包引蛇粉,這條蛇倒也不毒,就是身長花斑,極其可怖駭人,緒昭容患有心疾,夜裡看見這樣一條蛇出現在屋子裡,後果會如何?”
聽到這,眾人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居然不是意外,可是誰膽子這麼大,這才頭一天就忍不住動手了。
“她的心疾時好時壞,誰知道是真是假,又或者是不是故意引起皇上憐惜的借口。”全婕妤端過茶盞輕撫著茶盞,“再說嬪妾怎麼會知道那引蛇粉從何而來,嬪妾們也都是第一日才到行宮,豈可手眼通天事先預備在那?”
全婕妤話粗理不粗,話說的也算微妙,且不說無人能未卜先知得知緒昭容住在哪個院子,就算事先得知此事,那也得有這個能耐唆使行宮裡的人提前部署。
這放眼望去,除開德妃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這緒昭容要是被嚇死了,皇上肯定就寵著蘭貴人一個人,德妃又手握六宮大權,今後這宮裡豈不就是她一人隻手遮天。
“此事本宮會親自徹查,你們也不要心懷不滿,緒昭容如今身子骨弱,每日隻靠湯藥吊著,皇上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你們若是得空也去探望一二,莫要生疏了姐妹情份。”皇後正聲道。
全婕妤差點脫口而出,與那種人有何姐妹情份可言!?
沈榆若有所思的坐在那,皇後說的對,她的確是該去探望一下緒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