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皺著眉搖搖頭,“若是嬪妾多心也罷,可就怕不是多心,所以才特意尋娘娘解惑,若是陳妃娘娘彆有用心想拉攏嬪妾,好暗中對付娘娘,此事自然第一時間及時防範才是。”
說到這,她又麵露疑惑,“可陳妃娘娘素來寬厚老實,許是嬪妾多心了也不一定。”
寬厚老實?
德妃嘴角微微上揚,難掩眼中的諷刺,寬厚老實的人能生下宮中唯二的皇子?
往日隻顧著賢妃,倒忽略了這個人,果真是蠍子尾巴裡的針。
“她給你許了什麼好處?”德妃懶懶的靠坐在那。
沈榆卻眉頭緊蹙,滿臉惶恐,“娘娘待嬪妾的大恩大德嬪妾沒齒難忘,豈是旁人三言兩語可以動搖的,隻要娘娘一句話,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嬪妾也萬死不辭!”
德妃眼簾微垂,“本宮隻是隨口一問,你不必如此激動,你的忠心本宮都看在眼裡,自然不會懷疑。”
說到這,沈榆這才神色鬆動,思索片刻,“陳妃娘娘倒沒有允諾嬪妾什麼,隻是言語之間讓嬪妾多看看外頭的天地,終日悶在屋簷下自然不痛快。”
“嬪妾不敢出言無狀,所以一直在辭彆,陳妃娘娘還讓嬪妾喝茶,嬪妾也斷然沒有碰,娘娘若是不信,嬪妾可以拿父母起誓,嬪妾若有半句不實,我沈家世世代代永不為官!”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花榕都忍不住安撫道:“蘭貴人之心娘娘自然都看在眼裡,斷然不會有半分起疑。”
德妃神色也溫和幾分,反而給了她幾個好臉色,語氣也親切起來,“你能如實相告,本宮很是欣慰,既然陳妃諸多暗示,那你就順著她走,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聞言,沈榆麵露驚詫,“娘娘這意思……是讓嬪妾當內奸?”
花榕看了看四周窗口都無人影,又特意將簾子都拉下,屋裡瞬間昏暗了幾分。
德妃定定的凝視著她,“她若無他意,你就全當與她交好,可她若是彆有用心,你就看著辦,若是把事情辦好了,本宮定會圓了你的夢,讓你弟弟當了這個秀才光宗耀祖。”
聽到這,沈榆麵上一喜,連忙屈身行禮,“嬪妾定然按照娘娘吩咐行事。”
德妃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繼而還親自將她扶起來,隨手摘下一個翡翠玉鐲戴在女子的腕間。
“你是本宮的人,隻要一心一意為本宮辦事,屆時莫說一個秀才,你沈家便可扶搖直上,你弟弟入朝為官亦不是難事。”她笑著道。
沈榆眼中難掩激動,隻能重重的點了個頭。
“行了,你先回去吧,她若不來尋你,你也可以主動尋她。”德妃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後者自然點頭,“
嬪妾明白,那嬪妾先行告退。”
花榕又一步步將人送了出去,望著那道纖細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良久,才關上門回到內殿。
屋裡的人一邊搖著團扇嘴角掛著冷笑,“本宮真是疏忽了,還以為此次餘信驊一事是賢妃在暗中操作,如今看來怕是陳妃這個下三濫的人。”
“這宮裡隻有兩個皇子,佟妃娘娘的大皇子又是長子,陳妃如何能不忌憚,倒也不怪娘娘疏忽,隻能說這陳妃太會忍,硬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動靜,自然而然就讓人忽視了。”花榕認真道。
德妃眼神逐漸晦澀不明,“那你覺得她忍了這麼久,為何如今突然不忍了?”
四目相對,花榕壓低聲音,“自然是等待時機,如今這個時機已經出現,佟妃若是倒了,下一個就是娘娘您,隻要蘭貴人倒戈相向,屆時您根本防不勝防。”
所有人都知道蘭貴人是娘娘的人,倘若蘭貴人做了什麼事,皇上肯定第一時間會想到娘娘身上,一旦引起皇上懷疑,那無疑是斷了娘娘誕下龍裔的路。
“那你覺得她的話可不可信?”德妃眉間緊鎖。
花榕不由湊過腦袋,“您忘了,咱們還有一步暗棋。”
“聽竹還算聰慧,又日日伴在蘭貴人身側,倘若蘭貴人又任何異心,聽竹定能察覺。”
“今日陳妃說了什麼,蘭貴人有沒有隱瞞,屆時問一問她便知。”
聽到這,德妃眉眼舒緩幾分,似乎差點忘記了自己安排的人,可縱然如此,她還是有些許不安,人都是有弱點才好掌控,可是聽竹無父無母,若是也生了異心倒是無從掌控。
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花榕不由低聲道:“娘娘放心,聽竹如此聰慧,自然知道跟著一個宮女出身的貴人有出路,還是跟著娘娘您更有前程,傻子都能清楚利弊,她又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