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眼簾微抬,“本宮記得佟妃的父親好像也被革職查辦,難道你父親乾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也是為了身在後宮的女兒嗎?”
“你——”佟妃一臉怒色,“父親做的事,自有皇上評斷,可你做的這些事都證據確鑿!”
“其實說到底還是隻言片語。”陳妃忽然看向皇後,“臣妾也覺得需要徹查到底,免得汙蔑了德妃姐姐的清白,既然事關皇家顏麵,不若此事就交給典獄徹查?”
話落,眾人都低聲議論起來,不由將視線投向德妃身後的花榕。
“這花榕姑娘可是德妃娘娘從府邸帶來的奴才,若是她能挺過典獄那一百零八道刑法,那嬪妾們也就無話可說!”薑淑容捂著心口痛訴道。
花榕也麵不改色,忽然上前一步跪下,“娘娘清清白白,奴婢自然也問心無愧。”
沈榆低著頭輕撫著腕間玉鐲,隔絕在一切紛擾外。
德妃反而笑了,隻是眼中全是冷意,何嘗不知這一個兩個都心懷鬼胎,倒真是她的錯,竟容忍了這群下作胚子這麼久。
她吸口氣,忽然站起身,目光平靜的掃量過眾人,“一群聽風就是雨的蠢貨,本宮不願與你們計較,想要定本宮的罪,那就拿大理寺的手諭來。”
許是長期受到她的威勢壓迫,眾人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皇後眉頭一皺,“那皇上的口諭呢?”
“德妃謀害後妃與皇嗣,罪大惡
極,今幽禁毓寧宮,闔宮上下皆入典獄徹查,待到證據疊加再行定論!”
話落,眾人都眼神一變,有人歡喜有人看熱鬨,陳妃坐在那也不出聲,而是看了眼賢妃的方向,後者為德妃辯解了一句後也未再多言。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德妃目光如炬,“本宮要見皇上!”
四目相對,皇後神色嚴謹,“本宮執掌鳳印,自有懲斷!”
下一刻,一群禁軍驟然湧入殿內,其他人都嚇得連忙躲在一側。
殿內氛圍頓時變得僵持,隻有薑淑容怒目瞪著某個方向,像是哪怕不要命也要上去撕了德妃。
“娘娘……”花榕拉住她衣角,衝她搖了搖頭,“奴婢無事。”
如今這個情況,隻能將希望寄托於老爺身上,可若是忤逆皇後,縱然此事平息,對娘娘也不是什麼好事,她一人受苦不要緊,隻要娘娘能謹慎行事就行。
德妃拉住她手,欲言又止,五指緊了又鬆,又將目光掃過賢妃等人,最後定格在陳妃身上,後者依舊一臉平和,好像這一切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她冷笑一聲,沒有二話,儀態萬千的在禁軍的押送下離開,好像絲毫不懼。
見此,旁人都鬆了口氣,但也為之擔憂,若是徹底定罪了還好,可要是死而不僵,讓對方借勢而起,那到時候她們豈不是就遭殃了,要知道那周尚書可還好好的。
思及此處,一些跟風痛斥的人也心生悔意,暗恨剛剛應該謹慎一些,可是德妃向來一手遮天,剛剛那種時候誰不想踩上一腳。
“嬪妾的孩兒好苦……皇後娘娘定要嚴懲毒婦,替那些慘死的龍裔討回公道!”薑淑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似乎也很疲倦,皇後擺擺手,“你們都回宮反省反省。”
好似想起什麼,皇後忽然道:“德妃幽禁毓寧宮,旁人不得接近,居住在毓寧其他殿的人都要遷出。”
目光投向沈榆,她出聲道:“至茜宮多處偏殿一直空懸,黃才人等人遷入至茜宮,蘭婕妤遷入頤華宮。”
“頤華宮?”趙淑容臉色微變,那可是離皇上清心殿最近的宮殿,至今還未住人,這蘭婕妤一過去那就直接是主位了。
旁人也都想到此事,一時間眼神都意味深長起來,這德妃一倒,怎麼皇後待這蘭婕妤反而好了起來,難道不應該也徹查一番嗎?天天跟著德妃這手上未必也乾乾淨淨。
“謝皇後娘娘。”沈榆上前屈身行禮。
“嬪妾記得蘭婕妤素日與德妃娘娘關係密切,這未免人多心,是不是也該將其宮女關進典獄查一查?”全婕妤突然出聲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玉淑儀忽然道:“此話何解?嬪妾與蘭婕妤平日來往甚密,是否也要將嬪妾一同送入典獄?”
全婕妤突然一噎,像是不明白她為何要與一個賤婢交好,如今德妃都自身難保,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將那賤婢一同厭棄。
“全婕妤,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也該有數,賄賂太醫,已然有違宮規,整日還四處尋釁滋事,今日起禁閉一月,罰俸一個月!”皇後已然不耐。
其他賄賂太醫的人都瞬間默不作聲,恨不得立馬就從皇後眼皮子底下消失。
縱然再不甘,全婕妤還是咬著牙屈身行禮,“嬪妾知罪,此後定在宮中好生反省。”
仿佛累及了,皇後將目光投向陳妃,“毓寧宮那群奴才,就交由你去徹查,莫要放過任何錯漏,也不能屈打成招。”
聽到這話,陳妃立馬屈身行禮,“臣妾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