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鳩酒(1 / 2)

“皇後娘娘恕罪!嬪妾知錯了!嬪妾真的知錯了!”王貴人瞬間花容失色。

可下一刻, 就被兩名宮人半拖半拉拽了下去,依稀還能聽見外頭的求饒聲。

“蘭婕妤就是性子太老實,才讓一些目無尊卑的人欺淩, 今日幸好有皇後娘娘替你做主,也能讓那些德行有失的人長長記性,以後要再想說什麼也過過腦子。”文昭華出聲道。

全婕妤今日不在,也無人搭話, 但往日對沈榆偶有譏諷的人也都扭過頭,縱然有所不甘也無法多言, 誰讓對方有皇上寵著, 就連皇後娘娘也為之撐腰。

“王貴人出言不遜是該罰, 但陳妃娘娘說花榕供出黎貴人死於非命,不知此事何解?”佟妃立馬拉回正題。

許是也不知怎麼說, 陳妃頗有些為難的招招手,宮女立馬就端上一個盤子, 盤子上赫然放著一遝證詞。

而這最上麵一張則是花榕的供詞, 那字跡似乎還是親筆所書, 因為獄卒不會用這種小楷來記錄。

“這——”

佟妃看完有些失望, 繼而又放回原位, 轉頭看起來其他供詞。

和花榕的供詞不同, 其他宮人的供詞卻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她眼神立馬亮了幾分,顯然就知道陳妃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這花榕咬死不認替德妃做過的事,無論臣妾如何用刑也無用。”陳妃眉頭一皺,“不過……她卻說看見蘭婕妤拿著毒藥去尋黎貴人, 毒藥還是聽竹托人從宮外弄來的, 因為聽竹曾在德妃身邊當差, 於是深覺不妥,便將此事告知了花榕,但黎貴人生前多番侮辱蘭婕妤,德妃也知曉她心中有怨氣,故而才一直替她遮掩。”

“胡言亂語!”吳婕妤冷聲道:“黎貴人鬱鬱而終那是太醫診斷,難不成是蘭婕妤已經掌控了整個太醫院了不成?”

“蘭婕妤不行,但德妃可以呀。”馨淑華不由嘀咕一聲。

旁人心裡也都跟明鏡一樣,人肯定是德妃殺的,隻不過是借蘭婕妤的手,那個時候德妃一手遮天,太醫院的人能說出什麼真話,自然是德妃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花榕也是有意思,這個時候倒是把自家主子摘的乾乾淨淨,反而把其他人拖下水,不過這蘭婕妤也未必乾乾淨淨,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臣妾也不相信花榕所言,按理說應該將聽竹拷問一番,可是這聽竹又是蘭婕妤身邊的得力宮女,臣妾若是動了她,蘭婕妤怕是要投到皇上哪裡去了。”陳妃滿臉為難。

沈榆坐在那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聽著陳妃明裡暗裡的指控。

聽竹卻上前一步,“奴婢不知花榕所說之事,更未買過什麼毒藥,無論陳妃娘娘如何徹查,奴婢都問心無愧。”

“按道理毓寧宮每個奴才都得關押起來,這蘭婕妤就是不一樣,身邊還能帶著一個,旁人看了心中難免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妃娘娘枉顧法紀。”趙淑容悠悠道。

其他人也都低聲議論起來,言語間多少有些不滿。

皇後沉思片刻,“花榕呢?”

說到這,陳妃輕咳一聲,“臣妾疏忽大意,這花榕寫完供詞後,也不提及德妃任何事,趁著獄卒鬆懈之時一頭撞死了。”

聽到這,眾人也都眼神一變,隻覺得唏噓,那花榕可是德妃身邊的大宮女,宰相門前七品官,她們平時見著都還得客客氣氣,不知道德妃知道後會如何做想。

沈榆和吳婕妤相視一眼,彼此隻是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不過臣妾拷問了其他毓寧宮的人,好幾個德妃的二等宮女都供認不諱,聲稱多次聽見德妃與花榕議事,商量著如何謀害龍裔,各種細節以及巧合,臣妾都一一核查過,的確所言非虛,就連當初給佟妃接生的穩婆也都被德妃給收買,所以佟妃

當初才會難產,德妃又讓太醫在藥裡動手腳,導致佟妃出血不止,差點沒能誕下皇子。”

“臣妾讓人去尋了當初那幾個穩婆,巧合的是每一個都在短時間內暴斃,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陳妃字字珠璣。

佟妃已然紅了眼眶,不知是委屈的還是氣的,隻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後,“這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鑿,若非皇兒命大,如今宮中哪還有子嗣,皇上更是膝下凋零,皇後娘娘難道還要置之不理嗎?!”

“是啊,此等毒婦不嚴懲,如何寬慰這宮裡的冤魂,那些死去的龍裔何辜?死去的緒妃娘娘何辜?!”

馨淑華不由跪倒在地,揪著手帕淚如雨下,“皇後定要替嬪妾做主,嬪妾的公主她才一歲,她做錯了什麼要遭此大難!”

殿內瞬間又響起各種哭訴,嘈雜刺耳,皇後皺皺眉,半響才出聲道:“德妃是上了金冊的皇妃,如何處置還得看皇上決斷。”

“可是皇上向來不管後宮之事,皇後娘娘是六宮之主,懲治一個毒婦綽綽有餘,斷不能讓她再繼續逍遙法外!”馨淑華痛訴道。

文昭華立馬上前將她扶起來,“皇後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你如此著急也無用,善惡有報,老天也不會放過她的。”

一想起自己那個死去的女兒,馨淑華就揪心的疼,她又不受寵,那個女兒已經是她畢生的期盼,可是隻因父親與周尚書有了口角,德妃便要遷怒於自己,生生斷了她這畢生的期盼!

如此毒婦,她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那黎貴人一事也不能就此作罷呀?”趙淑容忽然插了一句。

吳婕妤瞥了她眼,“黎貴人害的趙淑容被毒蛛咬,你如今還能為她出頭,這份心胸的確讓人折服。”

“我……”趙淑容仿佛啞了喉,立馬閉上嘴不說話。

也是,她為什麼要替那個蠢貨說話,要不是對方放的毒蛛,她也不至於整整一個月未出門,死了就死了,管她怎麼死的,她應該感謝這個蘭婕妤才是,不然還出不了這口氣。

“臣妾在徹查毓寧宮時,也審訊了長青閣的一眾奴才,其中有一個名叫昕文的宮女,臣妾聽了花榕的供詞,隻得再去審問她,誰知……”

陳妃忽然眉頭一皺,“誰知這宮女膽小如鼠,還沒受兩道刑罰就吐出來不少東西,這多的臣妾也不好說,還是讓那奴才自己來交代吧。”

說罷,她看了看身側的宮女,後者立馬點點頭,繼而走出去傳令。

聽到這,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這陳妃倒也真是會“做事”,倒是誰也不放過,平日裡倒看不出還有這份手段,如今德妃倒了,怕是想要取而代之吧。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