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姐姐想的可真周到。”佟妃笑了一聲。
陳妃攏了攏織錦鬥篷, 眉眼間全是憂愁,“本宮也是擔心今後有人故技重施陷害嬪妃清白,倘若下一回此事換在旁人身上, 那也是細思極恐。”
“況且皇後娘娘派人去尋, 也免得中間出現什麼紕漏,這證詞也相對可靠,事關後妃清白,此事不得不重視。”
玉淑儀看了眼沈榆, 像是明白了什麼叫木秀於林而風不止,在這宮裡懷有龍裔便已然是個罪過。
殿內眾人議論紛紛,言詞間都在聲討要嚴懲那胡說八道的賊子, 陳妃說的言之有理, 今日是蘭昭儀,可來日若是她們便是沒什麼也有什麼了, 屆時流言蜚語紛紛,女子清白何其重要, 後果完全不堪設想。
皇後沉默了會, 還是看向身邊的宮女,後者點點頭立即退了下去。
“其實這要驗證清白也有一個法子,既然那賊子聲稱蘭昭儀後背有一顆紅痣, 不如就請蘭昭儀去偏殿寬衣一看,是非曲直自然馬上揭曉。”陳妃憂心忡忡的道。
聞言, 文妃不由臉色一變, 難得語氣重了一分, “此話怕是不妥,後妃的身子豈是旁人可以看的,縱然蘭昭儀清清白白, 可若真寬衣一看,那這不是懷疑她與那賊子真有什麼。”
“蘭昭儀後背是否有紅痣,身邊宮女日日服侍自然清楚。”
貴妃忽然將視線投向聽竹,“不如問一下蘭昭儀身邊的宮女,皇後娘娘在此,想來她應該不會隱瞞。”
旁人都是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這身邊宮女的話如何可信,就算有也要說成沒有了,最清楚的怕是隻有皇上,可倘若此事驚動了皇上,那麼蘭昭儀這今後怕是要徹底與聖寵無緣了。
“貴妃娘娘說的對,聽竹姑娘,你日日伺候蘭昭儀,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家主子身上有沒有紅痣,不如就由你來說說,若是沒有,那麼此事也就當那賊子胡說八道,也就不需要再追查了。”陳妃視線一轉。
麵對諸多視線,聽竹上前幾步跪倒在地,“回皇後娘娘的話,主子平日沐浴不喜奴才們伺候,故而奴婢未曾貼身服侍過,也不知道陳妃娘娘口中之事。”
“哪有沐浴不需要人伺候的?”馨淑華沒忍住嘀咕出聲,又立馬閉上嘴不再多言。
沈榆眉間微蹙,“既然陳妃娘娘想要追根溯源,臣妾自然問心無愧,與其讓流言蜚語傳到皇上耳中,不如此時將皇上請來,亦能當麵還臣妾一個清白。”
女子聲音不急不緩大大方方,好似一點也不畏懼,而且竟然還敢請皇上過來,可見此事定是子虛烏有,原本還想看熱鬨的人也連忙附和起來。
“嬪妾等人都相信昭儀娘娘的為人,定是那賊子刻意誣陷,皇後娘娘定不能放過此人,五馬分屍淩遲處死也好,定要讓旁人長長記性,看看這就是誣陷嬪妃的下場。”馨淑華憤憤不平的道。
趙淑容也跟著表態,“蘭昭儀為人最是謙和,又得皇上寵愛,一定是有人眼紅才故意構害,皇後娘娘絕不能放過那賊子背後的人!”
陳妃端茶盞輕輕撫著茶蓋,又瞥了眼貴妃的方向,忽然認真道:“本就是一樁捕風捉影的事,應該就不需要驚擾皇上了,況且皇上近來朝政繁忙,何必因為這點小事而讓皇上分神。”
“小事?後妃清白豈是小事?!”佟妃直直的望著她,“倘若有人說陳妃與人苟合,難道你也覺得是小事?”
猛地將茶盞放在桌上,陳妃似有不悅,“此事與蘭昭儀有關,你好端端扯到本宮身上做什麼,本宮自幼受族中長輩日日訓誡,便是府中的侍衛也未見過幾個,哪裡有拋頭露麵的時候。”
此話一出,旁人不由眼神微變,這話不就是說那蘭昭儀出身不乾淨,鄉下農女整日拋頭露麵也是常事,雖說有風才能捉影,可當事人都無懼請皇上過來主持公道,可見定是心中坦蕩,此事也不過是子虛烏有。
沈榆並未搭理陳妃,而是將目光投向皇後,“無論她人如何含沙射影,臣妾自是問心無愧,還請皇後娘娘請皇上前來為臣妾主持公道,不然今後風言風語如何自處,還不如裁了發去觀裡當姑子,還能保全自身清白。”
皇後眉間緊蹙,還是看向身邊的宮女,“去請皇上過來。”
陳妃神色嚴謹,“本宮也是為了蘭昭儀聲譽著想,何必驚擾皇上,去偏殿寬衣讓皇後娘娘親自看一眼就好,屆時所有風言風語自然不攻自破,蘭昭儀如此推脫,隻會讓人多心。”
四目相對,沈榆目光灼灼,“一句風言風語,臣妾便要寬衣以證清白,那麼來日有人指陳妃娘娘心口有一顆黑痣,那麼娘娘是否也會寬衣解帶以示清白。”
“你——”陳妃臉色微變,“本宮好心替你出主意,你倒來胡說八道,既然你要請皇上,那皇上來了也好,我等都不配看妹妹的酮體,那皇上總能看吧?”
“好了!”
皇後頗有些不耐,“往日總道德妃在所以宮中是非多,可如今德妃已經不在了,這宮裡也不見絲毫清淨。”
殿內瞬間安靜一片,眾人也都不再多言,長腦子都知道隻有兩個可能,誰讓這蘭昭儀風頭太盛霸占了皇上,自然免不得有人暗害,那還有一個那就是真的並非空穴來風,不然也不會讓人拿捏住此處做文章。
“德妃隻是一塊病因,可這宮裡豈能隻有一塊病因,是非自在人心,心術不正者能有什麼好下場,不過是作繭自縛自尋死路罷了。”佟妃意味不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