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有理,那姐姐心裡可有人選?”沈榆好奇問道。
佟妃沉默半響,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
好似明白什麼,沈榆眉頭一皺,“不可,臣妾這個樣子還有何精力照看一皇子,況且臣妾與陳妃也有誤會,宮中人人皆知,姐姐害怕的事,臣妾自然也怕。”
覺得好像也是,佟妃便思索起來,可是馨淑華等人家世都不錯,性子也刁鑽,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教孩子。
“姐姐放心好了,此事皇上自然有決斷,你我在這擔心也是無用,不如放寬心,該如何便如何。”沈榆輕聲安慰。
見她如此說,必定是知道什麼風聲,陳妃之死和對方也脫不了乾係,她們也算同種處境,思及此處,佟妃也自然稍稍放下心。
“聽說妹妹喜歡吃酸的,這酸兒辣女腹中必定是個小皇子。”佟妃瞥了眼她腹部,笑著道:“今後桉兒也能有個伴,兩兄弟一起玩鬨總好過來鬨咱們。”
沈榆低笑一聲,“這是男是女都好,難不成是公主,大皇子就不疼妹妹了?”
“看你這話說的,倘若是公主,桉兒必定每天圍著妹妹轉,哪像如今隻會鬨騰,一皇子都會背詩了,他整日卻隻會和奴才們玩鬨,這個樣子本宮都不好意思和皇上提請太傅的事,免得第一日就把人家太傅給氣走了。”佟妃揉著額心忍不住歎口氣。
“皇上駕到!”
屋外忽然響起高亢的通報聲,倒把佟妃給驚著了,一時間倒有些恍惚,皇上已經許久未來過重華宮,年關將至更是如此,可回想過往,皇上也向來不愛進後宮,這批老人裡唯一還算有恩寵的就隻有貴妃。
隨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邁入內殿,兩人皆屈身行禮,“臣妾叩見皇上。”
像是在外頭看見佟妃的宮女,霍荀並不驚訝她在這,隻是隨手將大氅遞給李長祿,“朕也許久未見過煜桉了。”
佟妃眼中有所動容,隻得恭聲道:“桉兒愛玩鬨,臣妾豈能讓他叨擾皇上。”
“這個年紀頑劣點乃常事,他年紀還小,再大些入學啟蒙也不遲。”
霍荀上前握住沈榆的手,視線卻落在佟妃身上,“明日朕再去看他。”
佟妃眼神微動,可當看到他拉住女子的手,便隻能屈身行禮,“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話落,她低著頭退後幾步轉身離開內殿,隨著殿門打開,一股寒風撲麵而來。
佟妃回頭看了眼後頭,心緒不由的揉雜起來,皇上待她們都是不親不近,算不上好,但也處處周到,可為什麼待蘭昭儀就格外不同,縱然緒妃盛寵之時也未見皇上如此,哪怕蘭昭儀懷有身孕卻也留宿頤華宮。
可倘若真的有何想法,那為何又要將蘭昭儀架在風口浪尖遭受群臣非議。
“娘娘。”宮女喚了她一聲。
突然回過神,佟妃攏了攏鬥篷,繼而邁入大雪紛飛之中。
宮裡的寵妃換了一個又一個,無論皇上是何想法也都不重要,或許剛入府她尚且還有過期盼,可如今隻盼著能安安穩穩看著桉兒平安長大,至於彆的都已經是奢望。
內殿之中重新恢複安靜,沈榆換了個茶盞,重新沏了杯茶遞過去,“臣妾也從未見過大皇子,剛剛佟妃娘娘還在與臣妾提及大皇子性子頑劣,臣妾倒想看看,不知道大皇子與皇上像不像。”
霍荀看了女子一眼,眉眼柔和,“朕倒想看看你腹中這個是像朕還是像你。”
沈榆垂下眼簾,嘴角噙著一個淡淡的弧度,對於男人而言,隻有願不願意哄人,沒有能不能,語言的藝術在對方那裡已經達到了滿級。
“年關將至,皇上近來定政務繁忙,不如多休息片刻,外頭冷霜雨雪,過來一趟必定沾染不少風雪。”她溫聲道。
喝了口清茶,霍荀聲音低沉,“風雪再大,朕也想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