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容忍不住正眼打量起全貴人來,這受了一頓杖責,就連嘴皮子也都利索了。
可是那段時日全將軍被牽扯出貪汙軍餉一事,皇上念及其祖上的功績不願寒了老將的心,這才隻是僅僅降職勒令回府反省,現在兵權都被皇上收回去了,全將軍也隻不過是個空架子,然而這全貴人好似還分不清現狀,竟然還敢頂撞佟妃。
“既然你要證據,那本宮便給你證據!”
佟妃也不氣惱,目光銳利的看向嚴尚宮,“把人帶上來。”
片刻間,兩個小太監哆哆嗦嗦被押了進來,顯然還未用刑就招了。
剛進殿就撲騰跪倒在地,瞧了眼那個被折磨的半死的小太監,兩人額前直冒冷汗,忙不迭的交代起來,“奴才叩見皇後娘娘!奴才們罪該萬死!奴才們罪不可赦!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眾人不由交頭接耳議論起來,似乎認得這是禦膳房采買太監的服飾,這麼說來東西是通過此等渠道入宮的,倒也是巧妙,難怪能避開那麼多耳目。
全貴人退後一步坐了下來,麵上依舊沒有任何波瀾起伏,隻是背脊筆直的坐在那,好似不懼任何指責。
“東西是你們帶入宮的?”佟妃質問道。
兩人瘋狂點著頭,哆哆嗦嗦跪在那麵白如紙,“那日有人尋到奴才二人,說是要帶著家什入宮,平日裡也會有些侍衛從宮外偷運些酒水,故而奴才們也未多想,便趁著每月采買的功夫將那兩箱子東西藏在柑橘裡,渾水摸魚給帶入了宮,但是奴才們是真不知道那箱子裡有什麼,倘若奴才們知道是這些東西,便是給奴才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呀!”
“尋你們的人是誰?”文妃問道。
兩人相視一眼,支支吾吾的說道:“是看守……南門的左華,平日裡奴才們時常出入宮,與他也有幾分熟絡,所以也不曾多心他會帶什麼進宮,隻以為他是酒癮犯了,畢竟禦林軍每月才輪換一次崗,整整一月都隻能待在外城。”
“左華乃是全將軍門下參將的遠方親戚,當初也是憑借這層關係進入的禦林軍營,不然以他的體格以及身手絕對無法通過篩選,倘若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可這所有人證都指向全貴人,難道這都是巧合嗎?”佟妃直直的看向全貴人。
其他人亦是神色怪異,佟妃所言不無道理,這宮裡哪來的那麼多巧合,一次還是意外,兩次三次那肯定是有意為之,況且全貴人與蘭昭儀積怨已深,也有充分的謀害動機。
“隻是一些摸不著頭腦的關係,難道就能說明此事是嬪妾所為?”
全貴人冷笑一聲,“誰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構害嬪妾,就如同上回有人汙蔑蘭昭儀與侍衛有染一樣,一個侍衛的話就能算鐵證?”
旁人都眼神微變,也不知道她是不知死活還是什麼,皇上寵愛蘭昭儀是大勢所趨,撞了一回南牆還不夠,非要撞第二回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才行。
沈榆坐在那也不出聲,好似對於其中之事也是剛剛得知。
“那侍衛於幾日前便自裁在屋裡,若非做賊心虛,好端端的為何抹了脖子,難不成是活膩歪了?”
佟妃眉頭一皺,“你若不認也無妨,那就按照規矩走一遭,將你身邊的宮女都關進典獄問問,倘若問不出什麼,那就說明此事真的與你無關,屆時皇後娘娘自會還你一個清白。”
聞言,全貴人依舊巋然不動的坐在那,隻是語氣加重,“屈打成招出來的話能當什麼證據?”
“全貴人也知屈打成招當不了證據,德妃伏罪時,你可是第一個站出來要審問毓寧宮所有宮女的,怎麼如今就變成屈打成招了?”吳婕妤淡淡道。
麵對諸多指認,當事人依舊不慌不忙的端過旁邊的茶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娘娘們既然疑心嬪妾,那麼無論嬪妾怎麼自證也無用。”
茶水濺至手腕,她好似感覺不到痛感,依舊麵無表情抿了口茶。
佟妃目光一轉,落在她身邊的宮女身上,“將桃惜關入典獄,就由她先審起,竟然有人敢在太後靈前作祟,簡直是不知死活!”
後者一直低著頭,眼看著兩個禦林軍朝自己走來,頓時嚇得跪倒在地連忙扯著全貴人裙擺,整個人都在發抖,“主子救我!”
全貴人眉頭一皺,踢了她一腳,“慌什麼慌!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過是挨幾道刑罰而已,有什麼受不住的!”
猛地被踢倒在地,桃惜此刻已經徹底嚇白了臉,她去過典獄一次,自然知道裡麵是什麼樣子,人進去不死也殘廢,哪裡有好好出來的。
隨著雙臂被禦林軍拽住,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兩人,跪著爬至殿前痛哭流涕的道:“皇後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奴婢什麼都招!那東西的確是奴婢讓人運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