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戴頭盔了。”喬林捉住托尼移向他喉結的手。
托尼看見閃過白光的戒指，那光芒，像極了天使的光環。他睫毛顫了顫，真的摘下了頭盔，然後把自己的也甩到一旁。
“來吧。”
一分鐘後，托尼享受到了蛋殼的保護。
精心改造的賽車變成了一團火花。
喬林換成聖光天使抱著托尼飛在半空，試圖為自己的失誤辯解：“賽車和普通車不一樣，我不習慣唔……”
托尼堵住了天使的嘴，用他自己的唇。
他早就想這麼做。
喬林對上托尼的眼睛，那裡麵有著仿佛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瘋狂炙熱，喬林忍不住心中一痛。
這也是他的托尼·斯塔克，他們有同樣的靈魂。
喬林慢慢合攏翅膀，忐忑中帶著試探的吻得到回應，變得堅定並且熱情。天使裹著人化為一團光離開，原地隻留下自動滅火裝置在揮灑雨水。
斯塔克家。
深吻漸漸變質，喬林抓住滑入了天使衣服之內的手，無聲拒絕更進一步。
托尼看著溫柔卻殘酷的天使，“零點到了，你跟灰姑娘一樣離開，我要抱著記憶當水晶鞋等你十八年？也許鐘聲一響，連記憶也會消失……”
“我很抱歉。”喬林親了下托尼的唇角，但還是起身。
“還會再回來嗎？”托尼抓住了天使的翅膀。
“我不確定，我剛剛獲得時間旅行的能力，想試試看能不能從過去把瀕死的人救活帶回去……隻要沒人知道，就不算改變曆史。”喬林低頭看著托尼，“但是我定位時間的時候出錯，遲了十天。”
“瑪利亞……霍華德……”托尼慢慢收回抓著翅膀的手，放在膝上擎成拳頭，胸口劇烈起伏，“我知道嗎？”
“不知道，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不希望你背負期望又失望。我離開後，你也不會有這段記憶。”喬林彎腰親吻托尼的額頭，虔誠而又深情的祝福：“托尼，以聖光天使的名義，願你平安順遂，開心快樂。終有一日，我們會再相遇。”
耀眼的天使化作光輝散開，額頭的溫度也一點點消失，腦海中的記憶似乎也在逐漸模糊遠去。
托尼瘋狂跑到工作台前，呼喚埃德溫，查看這段時間的信息記錄。
他看著看著，愣在了原地。
我要查什麼？
是了，我在給埃德溫做最後調試。
嗯？我為什麼要預約賽車場？還清場了？
記起來了，本來準備去跑幾圈，埃德溫的自檢出了問題，所以沒去。
我為什麼要在保險櫃裡放空白紙張，和這麼多曝光過度的空白照片？喝昏頭的時候嗎？
托尼感覺到不對勁，但記憶總能找到邏輯自洽，所有的監控視頻也毫無問題。他按著心口，那裡空空落落，像失去了重要東西。
這很正常，他剛失去瑪利亞和霍華德，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他的家人。
·
喬林結束時間旅行回歸2009的刹那，他又看到了那個極致黑暗的世界，自己化成的大蜘蛛在黑暗中不知疲倦的推動流光蛛網捕食世界。這一次，他甚至看到了被吞噬的世界內，泰坦尼克號正撞上冰山沉沒……
零九年，時間還是喬林剛離開的時間。
鋼鐵俠剛剛睜開眼睛，詢問喬林要去哪裡。
喬林回答“過去”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地。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托尼靠在床頭，打量床邊突然換了姿勢的喬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很久很久沒見，想要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記憶裡那個。
喬林眨了下眼，摒棄心中那些疑惑，他單膝跪在床沿，附身過去親吻托尼的嘴角。
“是美夢嗎？”
托尼手臂用力，將喬林抱上/床，一手摩挲天使頭頂的光環，另一手在翅膀跟脊背相連的地方探索。
“一開始是美夢，後來……我夢到一段丟失十八年的記憶。有個天使，把我從即將墮落的邊緣拉上來，陪我度過最艱難的一個月。”托尼摩挲光環的手落到喬林臉上，“原來，我曾經忘記了你。”
“新技能【時間旅行】，可以穿梭過去未來，離開後所有痕跡都將被時間抹消，包括記憶。”喬林低頭換成遊客號，發現身上的外套還是年輕托尼的，忙把外套脫了塞進東皇鈴。
“你想到過去帶回霍華德和瑪利亞？”托尼張開雙臂。
“嗯。”喬林趴在他身上，蹭蹭他的小胡子，“我可以在他們瀕死的前一刻凝固時間，讓現實晶石具現兩具屍體替換他們，然後把人用空間晶石帶回來。如果可以，我還想把巴恩斯先生帶回來，如果他真有在現場的話，史蒂夫他……”
“不要在我懷裡提彆的男人名字，尤其是那個老冰棍。”托尼哼哼。
“為什麼？史蒂夫有哪裡特殊嗎？”喬林不解。托尼酸超人也就算了，他跟超人確實經常背著托尼悄悄去太陽相會。算算時間，超人那裡應該又有手辦可以交換了，上次遇到說這一批裡有黃金手辦……
“你看他的時候眼睛發光，隻比看超人好一點，自己沒感覺嗎？”托尼咬醒分神的喬林。
“因為他的靈魂也很漂亮……呃，當然，最好看的永遠是鋼鐵俠……慢一點……”
075給鐵罐刷治療的第七十五天
“還記得爆炸的那輛車嗎？”托尼抱著喬林泡進浴池。
喬林很想說忘記了。
托尼往後一靠，給自己倒了杯酒，遞給喬林一杯果汁，然後笑著搖頭：“跟你的駕駛技術無關，那輛車被人動了手腳。”
喬林已經緩了過來，一口喝光果汁，捧著空杯子說：“下次我一定不會走錯時間。”
“我很猶豫，”托尼喝了口酒，含在嘴中半晌才分幾回吞下去，“我希望他們回來，又害怕他們回來會給你造成未知傷害。亡者複蘇總需要付出一定代價，或許等一切結束，讓他們在和平的世界複活會不會更好？”
喬林靜靜看著托尼，事實上，他也有些恐懼時間通道內化身蛛網吞噬世界的感覺。
托尼將他攬過來，度了口酒過去。
“再等等，確認時間旅行帶人沒有問題再回去。我給自己放一個月假，你想去哪裡玩？”托尼挑眉笑：“賽車？”
喬林快速搖頭，他發誓再也不碰賽車，反倒是對托尼竟然說要休息感到十分意外。
“一個月假？你都忙完了？不升級反童話生命盔甲了？”
“科學研究沒有儘頭，跟正義聯盟合作的全球防禦體係已經完成，反神話生命的馬克一百五盔甲也有了，能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智能係統組裝戰衣需要時間，合成高維元素也一樣。事情永遠忙不完，埃德溫會幫我看著，官方有史蒂夫去應付，公司運行良好……”
托尼抱著喬林起身換衣服。
“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隻呆在實驗室裡。我需要給回憶增加厚度，而不是一年隻約會三次。一次失敗，一次地址在墓園，我會唾棄自己。”
喬林覺得呆在實驗室沒什麼不好，他很享受隻有兩個人的世界，但托尼願意放鬆緊繃的精神，那也很好。
“你想去哪裡？我發現無限防禦的範圍可以擴張到兩米半徑，我可以帶你去太陽裡……”
“不，親愛的，去太陽不是旅遊，會變成考察研究。”托尼打斷喬林的建議，從抽屜裡拿出一副眼鏡戴上。
“我們用普通的方式來旅遊。”
超人版本的黑框眼鏡，戴上之後就像變了個人。哪怕有著斯塔克標誌性的小胡子，也隻會被人認為是鋼鐵俠的粉絲，畢竟驕傲張揚的鋼鐵俠不可能有書呆子氣場。
托尼打散大背頭，換上T恤牛仔褲運動鞋，跟喬林站在一起就像假期旅行的大學生情侶。
兩人隻跟埃爾夫打了聲招呼，帶上錢包鑰匙說走就走。
皇後區，在漢堡店打工的彼得·帕克得到了一百美元的小費，隻因為他誇獎客人的小胡子跟斯塔克先生的很像。彼得超級想讚美斯塔克先生，因為加上這一百美元，他就能買下早看中的二手高倍顯微鏡了！
瑪利亞兒童福利院，喬林坐在樹蔭下畫簡筆肖像。
托尼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站在走廊下朝他遠遠招手。
喬林將手中的畫散給孩子們，拿起最後一張送給遠處坐秋千的小姑娘。他看著小姑娘頭頂撲棱小翅膀的聖光之寵微笑，然後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高興？”托尼給喬林係安全帶，順便偷了個輕吻。
“她心裡有方向，眼中有目標，能夠好好長大。”喬林喜歡看泥土裡長出大樹，幼蟲蛻變成蝴蝶。
——再沒什麼比一個孩子努力奔向未來更美麗的了。
“那個就是用石頭砸過你的女孩？”托尼歪了歪頭。
“你還記得？”喬林意外。
“當然，關於你的事我電腦裡沒有表，這裡有。”托尼點了點自己腦袋，笑起來：“感謝她還是個孩子，我當時差點氣壞了。就覺得天使也太呆了，怎麼能站在哪任由人打，還不知道為自己辯駁。”
“她還小，暴風雨中的幼苗，扶持一下未來能長成大樹。人類的靈魂就是這樣，充滿不確定性，所以如此美麗。”喬林感歎。
“說得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托尼拍拍喬林的頭，發動車子。
“第一站，公路旅行，出發。”
當尼克·弗瑞帶著一群人來找喬林時，複仇者大廈隻有管家俠掛著職業微笑接待他們。
“斯塔克呢？”弗瑞問。
“先生跟聖光天使休假去了，假期內拒絕一切和工作有關的事物，連我的通訊也不接。”管家俠說著半真半假但沒人信的鬼話。
“地球被凍結了幾天，外麵鬨成那樣，多少人等著他們解釋，他們還有心情度假？！”弗瑞提高聲音。
管家俠微笑：“先生求婚成功了，當然有心情度假，等他什麼時候想補一個訂婚典禮就會回來的。”
尼克·弗瑞在複仇者大廈跳腳時，喬林跟托尼已經在旅行路上。
托尼的計劃是開車從紐約橫跨米國去拉斯維加斯，帶喬林領會普通人的世界。雖然普通人的公路旅行可能沒有幾百萬的豪車，但這已經是托尼車庫裡最低調的車了。
兩人也不怕危險，路過小鎮就停下來嘗嘗特色美食，買點當地特產。空曠漫長的道路上難免遇上陌生人求搭順風車，偶爾也會有人攔路搶劫。
公路旅行每天都有新驚喜，喬林的性格都變得外向了些，會主動跟壞人做戲。
遇到搶匪時，喬林假裝瑟瑟發抖害怕，托尼跳出來英雄救美，搶匪崩潰的程度跟托尼的笑容通常成正比。
比搶匪更罕見的是F.B.I辦/案。
天色晚了，車子卻被攔在小鎮之外，前方可以看到警燈旋轉。
托尼下車轉了一圈，帶回今晚要露營的消息，然後從後備箱拖露營的裝備。
“一個蠢貨舉辦舞會邀請整個小鎮的居民，卻在舞會現場埋了炸藥，F.B.I的人正在跟他談判。”托尼一邊搭帳篷，一邊跟喬林商量，“你悄悄去看看，情況不好先救人。”
喬林搖了搖手中的勾線筆，眨了下眼睛，小聲說：“你下車的時候已經去過，炸藥處理了，無辜者都疊了蛋殼，警察也是，這次負責談判的幾個警察靈魂之光很好看。”
“比我還好看？”托尼的好勝心就是這麼強。
“鋼鐵俠最好看。”喬林左右看看，湊過去親了下托尼的臉，哄他。
沒辦法，生活上喬林是個戰五渣，所以搭帳篷的是托尼，烤肉的也是托尼……喬林負責給廚師端端水擦擦汗，然後張開嘴巴吃。
托尼雖然也不擅長，但比喬林好得多，並且甘之如飴。
問題在於，普通人的車裡一般沒有冰箱，有冰箱一般也不會在裡麵放處理好的各種肉串，更不會從車裡搬出烤箱，還能接上電……旁若無人搭帳篷烤肉的兩人，就像自帶一個世界壁，彆人都不好意思靠近。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我覺得我可以。”喬林跟在托尼後麵轉。
托尼想了想，把桶裝水倒了半盆出來，再交給喬林一棵生菜。
“清洗生菜，洗完了再給水果擺盤。”
托尼做的飯菜沒有買的好吃，卻彆有一番風味。喬林吃的很歡，可惜還沒吃完，就聽得遠處槍聲作響，隱約還能聽見“蛋殼”“天使”之類的呼聲。
兩人加快了速度。
沒過多久，就有治安官來疏散群眾，說前方能過去了。
“怎麼辦？”喬林看著帳篷問，搭了好久的，不能用很浪費。
“可以通車也不影響我們露營。”托尼移了車回來，還扛著一個大箱子，裡麵裝著帶三腳架的天文望遠鏡。
“今晚晴朗無雲，我觀察過了，這個山坡適合看星星。”
喬林看著托尼組裝望遠鏡，負責在一旁打燈光，偶爾遞個零件。
托尼不管他聽不聽得懂，都會跟他解釋每個零件的名字以及作用。每當喬林響起沒見識的“哇”聲，托尼就露出孔雀開屏成功的笑，如果喬林再拍幾個“你太棒了”“你真厲害”的彩虹屁，托尼就陶陶然快飛上天。
喬林一點也不吝嗇讚美，因為托尼確實很博學，不管是望遠鏡型號還是原理，又或者那些關於星星的秘密。
當然，托尼說的秘密並非星座神話，而是科學家發現這顆星星時的小故事。比如為了爭奪星星的命名權，誰跟誰差點打起來，還有星星離地球多遠，從星星密度延伸出那顆星星是不是能誕生生物，有沒有改造成地球第二家園的潛力……
喬林一直以為自己不愛學習，現在發現，愛不愛學習也要看給他補課的人是誰。
托尼說的這些他就挺愛聽。
氣氛正溫馨，空氣中的甜蜜含量逐漸升高。不遠處車隊呼嘯而過，又突然急刹倒車往回開，幾輛車齊齊停在山坡下，有人往山上這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