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往常,黃浩肯定能聽出蔣徽話裡麵的嫌棄了,但此時他實在太過震驚了,不僅啥都沒注意到,還特彆興奮的遞了一碗炒田螺過來:“蔣哥你快試試看,這味道真的,賊好!”
原本惡劣不已的天氣,等到一過完年沒多久就放晴了,宋老太的幾個孫子常年在外麵摸魚抓蝦的,哪怕現在還不到田螺出來的季節,也掰著石頭把躲在縫隙裡的田螺們全都找了出來。
新鮮的田螺被楚音音泡了一晚上,河沙已經全都吐乾淨了,用老虎鉗子把尾部都給剪了,接著先和白酒一起焯水,乾淨了之後就開始炒,什麼大料、辣椒油、紫蘇都往裡麵放,等出了香再一收乾湯汁,揭開鍋蓋的那一瞬,剛剛上樓的黃浩就聞到了無比誘人的香氣。
“嫂子你這是在炒什麼好吃……嫂子,這是田螺!你玩意兒竟然這麼香!”黃浩無比震驚。
楚音音給他盛了半碗出來,把之前蔣徽削下來的竹簽也遞給他:“把這個插進去,手一繞,裡麵的肉就出來了,最後麵那點黑色的彆吃,那個是沙子。”
黃浩想說自己不吃,他之前吃過這個,味道特彆奇怪,但此時聞著這個香味,他根本就拒絕不了,嘗試著往嘴裡塞了一個,接著——就停不下來了。
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吃了大半碗時,還有些不好意思,楚音音就笑著道:“沒事,我做的多,想吃多少都行。”
話雖如此,黃浩也不敢吃了,打算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多吃點,這會兒見蔣徽回來了,便連忙想叫他過來試試。
看著蔣徽臉上明顯的出現不可思議的神情,黃浩仿佛找到了同伴:“怎麼樣蔣哥,是不是不敢相信這味道竟然這麼好!”
蔣徽不動聲色:“我有什麼不敢相信的,我媳婦手藝好我一直都知道。”
黃浩:“……”
你媳婦手藝好你有什麼好驕傲的?
不過也是,要是他未來媳婦手藝也有這麼好,那他肯定比蔣徽更驕傲。
雖然田螺味道好,但隻吃這個肯定不行,楚音音又做了兩道菜,蒸了一籠窩窩頭就可以吃飯了。
飯桌上,除了楚音音馬上就要去舞團考核,不敢多吃之外,其他四位,大大小小的同誌們,對著那一盆田螺吃的說話的功夫都沒了,最後連湯汁都被蔣樟這個小吃貨用來泡窩窩頭給吃掉了。
楚音音不由慶幸,好在她做得多,不然還真的不夠吃。
黃浩滿足的打了個嗝,笑嘻嘻的道:“嫂子,我真不該懷疑你的,你要是拿著個去賣,保準被鬆子賣的還好!”
楚音音早就知道炒田螺的味道好,但聽到黃浩這麼說還是挺開心的,“對了浩子,我有件事想麻煩你,你家裡是不是有個土灶來著,到時候可以借我用用嗎?”
黃浩不住筒子樓,他家在縣城邊上一點,是租的彆人家的小平房,這種平房都是比較老的房子了,裡麵都是帶著土灶的,這種燒柴的土灶不怎麼好控製火候,但更加節約錢,彆說現在蜂窩煤不好買,就算好買楚音音也舍不得用。
之前她倒是想過就放在宋老太家弄,但這不比炒鬆子,隻要注意著火候不糊就可以了,做菜是門手藝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教人學會的,為了能更快賣出去,楚音音還是打算自己動手。
“那當然沒問題了,而且嫂子你千萬彆說什麼給錢我的事,到時候你做了給我留點打打牙祭就行了。”黃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成,保準你整天都有吃的。”
黃浩家有土灶,但因為他不開火,是沒有大鍋的,正好家裡還有工業票,楚音音就讓蔣徽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口大鍋回來,想了想又道:“對了,蔣徽你再給我買點油紙。”
蔣徽點點頭,正準備走出去,就發現外麵吵了起來。
“怎麼了?”楚音音探頭去看,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朝著關嫂子家衝了過去,她還沒反應過來,蔣榆就道:“媽媽,就是那天特彆討厭的兩個人!就是他們要找三福的!”
是陳老二!
楚音音連忙衝著蔣徽使了個眼色,讓蔣榆帶著弟弟待在這裡,自己則是擰著眉走了過去。
陳老二兩人今天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凶神惡煞,臉上帶著笑容,開口就是道要把陳母接回去,要是不知道的,隻看他們這熱情的樣子,還以為他們真的有多孝順一樣。
關嫂子氣得不行,直接道:“陳老二,識相點你就趕緊給我滾,你們把媽丟到醫院不管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她是長輩,現在媽身體好了就過來充孝子了?真是不要臉!”
陳母在的時候,不僅給陳老二帶孩子,就連家務都全包了,兩人開始為了錢不顧陳母的死活,現在陳母被救回來了,就想要接她回去當牛做馬了,還說什麼想她了,這話說出去都令人惡心!
被關嫂子說破了心思,陳老二夫妻兩人的偽善嘴臉立馬就沒了:“嫂子,我們和媽說話,管你什麼事?媽想和誰住和誰住,你這麼想把媽留在這裡,心裡有鬼的人應該是你吧?”
“你!”關嫂子氣得不行。
“好了,老大媳婦。”陳母一開口,陳老二兩人就洋洋得意的瞥了一眼關嫂子,在他們看來,陳母那可是一直偏向他們的,這會兒自己都主動來接的,絕對會想都不想就跟他們走。
但兩人的得意還沒持續一分鐘,就聽陳母直接道:“老二,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這麼多年,我給你們家做了多少事大家心裡都有數,還有我之前私底下貼補你們的錢,就都不算了,但從今天開始,我就和老大一家一起過了,你們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把我去醫院後,從我床底下翻出來的錢都還回來,那是你親媽的棺材本!”
陳老二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那錢他們都是偷偷拿走的,陳母明明沒回去過,怎麼知道的?肯定是聽老大一家唆使的!
“媽,那錢我們沒拿,那是你的貼身錢,我和曉紅怎麼會這麼不懂事呢。”陳老二諂笑道。
“就是就是,媽,你快彆鬨了,咱們回去吧?”
“沒拿?行,陳老二你要是不承認,我現在就把老大叫回來,讓他去家裡找,要是沒找到那就是你們偷了,我立馬報警!”
陳母不是個蠢得,她雖然偏心,但卻不像鄧鳳那樣偏心到無可救藥的份上,從前她什麼都以老二一家為先,可當她生了病快死的時候,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不僅不肯救她的命,就連她的棺材本都要搶了。
隻有陳工和關嫂子為了給她攢醫藥費,不僅把家裡的積蓄全都掏光了,還在外麵借了不少錢,陳工原本是個喜歡喝喝酒聊聊天的悠閒性子,但為了早點把錢給還了,初二晚上就去加班了,這一年幾天都是大半夜才回來的。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老大一家把那些錢全都拿回來。
“媽,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和曉紅千辛萬苦過來接你,你就說這些話來寒心,行,你不帶待見我們我們就走!”
陳老二見陳母今天是動真格的了,害怕之下就想裝不懂趕緊回去,結果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人給攔住了。
來人正是蔣徽和二廠的門房,蔣徽知道像陳老二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所以剛剛一反應過來就去找了門房。
現在雖然已經下班了,但二廠的門房王大爺和蔣徽關係好,不僅自己來了,還把其他兩個廠子裡的門房也叫了過來,三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站在一起,直接把陳老二嚇了個夠嗆。
也不說什麼多餘的,開口就道:“蔣工,就是這兩個人要帶去派出所是嗎?”
陳老二這才看到蔣徽的身影,上次他過來鬨,就是蔣徽說著要報警把他們趕走了,明明這男人比自己要年輕,但陳老二就是莫名的怕蔣徽,尤其是那雙眼看過來的時候,陳老二就下意識的一抖。
隻見蔣徽點了點頭:“對,帶過去吧。”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你們什麼證據都沒有!”陳老二本來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草包,這會兒都快被嚇破膽了。
“這是咱們鋼鐵廠的地盤,你們來這裡找事就歸我們管,至於證據,我們確實沒有,所以才要交給公安同誌處理啊。”王大爺道,這些都是蔣徽教他的,他不僅背下來了,還說的相當有氣勢。
楚音音在一旁點了點頭:“對了關嫂子,我記得上次你跟我說過,你弟妹的侄子想高中畢業之後進部隊對吧,你說這要是自己的親姨媽被公安抓去坐牢了,有了案底,這種人還能不能去當兵啊?政審應該通不過吧?”
陳老二媳婦一聽這話腿就開始有些抖了,她侄子那可是他爸他媽最疼的孫子啊,這要是被她害的進不了部隊,以後她就連娘家都沒了啊!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娘家那就是自己的底氣,可比什麼都重要。
陳老二夫婦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隻能咬著牙,把錢從口袋裡掏了出來,氣狠狠的丟到了關嫂子麵前:“媽,你可要收好了啊,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千萬彆再來找我們!”
說完,就灰頭土臉的跑了。
關嫂子也不在意他們的憤怒,美滋滋的把錢撿了起來,遞給了陳母:“媽,你快收好,這些錢以後彆輕易拿出來了。”
看著關嫂子真正關心的神情,陳母心裡舒服極了,她知道自己把這個錢給關嫂子她不會要,就走到大福跟前,一邊逗他一邊把錢偷偷的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關嫂子這會兒正在和楚音音道謝,楚音音連忙擺手,沒多說什麼,而是把她拉到了一邊,先問了一句:“嫂子,你最近忙嗎?”
關嫂子一頭霧水:“不忙啊。”
現在陳母的身體越來越好了,不僅不用她照顧,還能幫著她看護幾個孩子。
“我其實有點想去找工作了,但你知道我沒上過學,鋼鐵廠的這些我都不會,就會做點衣服而已,可是紡織廠又太遠了,我去了又不放心。”關嫂子歎了口氣道。
她想問楚音音是不是有什麼事,結果下一秒就聽她道:“那嫂子你最近先不要去找工作了,來給我幫忙吧,我給你算工錢。”
關嫂子一愣,雙目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小楚,你說的幫忙,是,是怎麼回事?”
楚音音也沒瞞她,把自己準備做點東西去賣的事說了出來,當然了,之前的事就沒說了,隻道這個想法是最近這段時間才冒出來的,也沒透露找回來的山貨和宋老太有關,就說是自己找人收到的。
楚音音想請關嫂子過來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幫忙,而是她確實需要一個幫手,首先,她如果想趁著這段時間多賺錢,一個人能做的事有限,多個人幫忙效率會高很多。
而且不單單是這段時間,以後她去了舞團,如果還想接著賺錢的話,那也是需要幫手的。關嫂子需要錢,現在還有她婆婆幫著帶孩子,楚音音對她的人品和本領都信得過,找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但就是不知道,關嫂子能不能接受倒買倒賣的事,畢竟雖然黃浩這些專門乾這一行的人知道現在環境寬鬆了不少,但在大多數人眼裡,乾這些事那都是違法犯罪的,要是被發現了,還免不了會被批、鬥。
這無疑是一件特彆大膽的事,楚音音不知道關嫂子願不願意冒險。
“行,小楚我願意過來幫你!”
出乎意料的,關嫂子想了幾秒就點了點頭。這回換楚音音愣住了:“嫂子你真的確定嗎?”
“我確定!”關嫂子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楚音音也就不廢話了,“嫂子,到時候你隻要幫我打打下手,燒燒火就行了,我按兩塊錢一天的工錢給你怎麼樣?”
關嫂子確實是需要錢,但是兩塊錢一天也太高了,要是能做一個月,工錢都和她男人的差不多了。
她開口就想拒絕,卻被楚音音一把拉住了:“嫂子你聽我說,咱們要是一乾一整天的話,比上班都不會輕鬆多少,現在算是咱們兩合作一起賺錢,這個時候就不能按照情分來說事了,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呢。”
楚音音話說的特彆平淡,但關嫂子何嘗不知道她是想要幫自己才這麼說的,聞言也不糾結了:“好,小楚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乾。”
說再多的話都沒用,還不如好好幫忙,把這份恩情記在心裡。
楚音音這才笑了:“對,明天一早咱們就過去。”
——
說是一早就真的是大清早,天才蒙蒙亮,楚音音就把蔣徽昨天買回來的大鍋,綁在了自行車上,和關嫂子一起騎著車走了。
黃浩的家離這邊有點遠,騎自行車都要二十幾分鐘,等到了那裡,黃浩已經等著了,他經常過去串門,關嫂子自然也認識他了:“小黃也在?!”
一邊說還一邊朝著楚音音看去,心裡有些害怕。
楚音音把鍋遞給黃浩,笑著道:“沒事嫂子,我已經和浩子說好了,他家裡有土灶,我專門借過來用的,這樣比燒煤劃算。”
木柴也不要自己砍,這樣太累了,正好這邊位於縣城邊緣,甚至有些靠著鄉村了,所以有不少人家家裡都是自己砍柴的,楚音音已經讓黃浩幫忙找了一戶人家,要換他們家的木柴,兩毛錢就能換一大捆。
關嫂子這才鬆了口氣:“還是小楚想得周到。”
雖然時間早,但大家一進門就忙活開了。
昨天的田螺已經讓黃浩帶回來了,並且泡了一晚上吐乾淨了沙,關嫂子沒吃過這個,楚音音教她怎麼把尾部剪掉之後,自己就開始處理野果子了。
現在溫度還比較低,這些野果子放了一晚上也還挺新鮮的,雖然味道比較酸,但看上去紅燦燦的,顏色很好看。
楚音音把這些洗乾淨後就放在一邊晾著,黃浩原本都打算出門了,這會兒看到楚音音要做野果子了,連忙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嫂子,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昨天楚音音隻做了田螺沒做這個,他就特彆好奇了,畢竟田螺可以炒可以煮,但這些酸得很的野果子能乾嘛?
楚音音笑著道:“吃過糖葫蘆嗎?”
黃浩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了:“嫂子你這是要做成糖葫蘆啊!”
“差不多。”
這野果子這麼小,肯定是不能做成那種真正的糖葫蘆的,就裹上糖,包在油紙裡,直接用手拿著吃就行了,不僅比糖葫蘆方便,還不用特意去做簽子,更加容易一些。
而且現在才剛過完年,正是小孩子們手裡頭有壓歲錢的時候,這種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兒拿去賣,估計才剛擺出來呢,就被小孩子們全都給搶走了。
做糖葫蘆最重要的就是糖,昨天蔣徽去買鍋的時候,楚音音就讓他買了一大包糖,野果子小,這些糖差不多可以裹滿一斤的。
把糖和水一起加到鍋裡,用小火熬煮著,等到顏色開始發黃,微微吐泡泡的時候,楚音音讓關嫂子給自己遞了一碗涼水過來,把糖稀往涼水一放,立馬能變成硬糖時,就可以把果子分批次的加進去了。
一個個鮮紅的果子裹上了焦黃色的糖衣,放在盤子裡冷卻,等到凝固成一個個仿佛有些透明罩子一般的小圓球時,楚音音往關嫂子嘴裡塞了一個:“怎麼樣?”
關嫂子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一口咬破的脆脆的糖衣,果肉酸的口感立馬傳來,還不等她皺眉,先前被咬開的甜味立馬湧了上來,不僅特彆好的中和了酸味,還完全不膩,開胃極了。
“這個比冰糖葫蘆還要好吃!”關嫂子毫不誇張的說道。
楚音音自己也試了個,發現確實不錯,主要這不僅好吃還好看,一個個粉紅色糖果小球,包裹在油紙裡,彆說孩子們了,就算是大人看到了也會忍不住買一包嘗嘗。
“也就是現在時間還太早了,山上的野果子還不夠多,不然咱們可以多做點。”關嫂子道。
這也沒錯,畢竟按照宋老太的性子,要是野果子多的話,她肯定會讓黃浩送一大袋子過來。
“這也沒事,到時候咱們買點紅薯、蘋果,都是能做的。”楚音音笑著道。
關嫂子震驚了:“紅薯都能做?”
“當然了,做出來的拔絲紅薯比這個還好吃呢。”而且紅薯好買又便宜,還能放,直接買回來一大堆就行。
兩個人的效率確實快很多,關嫂子不僅可以幫忙處理田螺,還能幫著燒火、包冰糖果子,等到傍晚回去的時候,兩人已經做好了十幾斤田螺,以及所有的野果子。
這些都是要吃新鮮的才好吃,黃浩準備晚上就拿去黑市賣,知道楚音音著急知道這東西買的好不好,但此時關嫂子在也不能多說,畢竟黃浩的倒爺身份,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就道:“嫂子,我明天一早去找蔣哥有點事。”
楚音音明白過來:“成,那明天就來家裡吃早餐。”
——
第二天楚音音起來的更早,但她沒有馬上去找關嫂子,她要先等黃浩的消息,再決定後續的工作要怎麼做,畢竟這些東西要是賣得不好,他們自己再怎麼喜歡吃,也是沒用的。
“媽,今天早上吃什麼?”蔣樟這個小吃貨,還在夢裡都掙紮的抬起頭問了一句。
孩子年紀還小,多睡覺才能長身體,楚音音倒是不要求他們起來特彆早,笑著道:“吃飯團吧。”
飯團分兩種,一種是糯米包好的,上麵放上蜜棗,甜甜的,蔣榆和蔣樟一口氣能吃三個,但楚音音和蔣徽都不愛吃甜的,所以用米飯做另外一種,往裡麵加上臘腸丁和玉米粒,再加一點辣椒醬,味道香的不行。
楚音音有些心不在焉,一邊捏飯團一邊著急的看向樓梯的方向。
終於,在她把所有飯團做好之後,走廊入口隱隱約約出現了黃浩的身影。
楚音音忍住著急的情緒,等到黃浩剛走過來就問道:“怎麼樣浩子,賣出去了嗎?”
黃浩臉上的笑容瞬間告訴了她答案:“賣出去了,不僅賣出去了,還賣的特彆快!”
說著,就把錢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雖然田螺不值錢,但楚音音做起來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加上味道特彆好,就賣八毛錢一斤,十六斤一共賣了十二塊八。
而冰糖果子則是按照油紙包好的來賣的,一包一兩,三毛五分錢。
這個錢對於大人來說可能不算啥,可是對於好多小孩而言,就是自己全部的壓歲錢了,不過好在一兩的冰糖果子足夠多,好幾個孩子湊了錢買一份,都能吃上好久,不一會兒就給賣光了。
也就是說昨天一整天,楚音音總共賺了三十塊錢,刨去所有的成本不算,那也有二十六塊。而且這還是在她昨天不確定這些好不好賣,少做了不少的情況下,那要是能卯足了勁去做,賺到五十完全不成問題!
“嫂子,那田螺是真的可以多做點,這玩意兒又下酒又能隨口吃,賣給那些打牌的人,正好!”黃浩機靈,知道所有打牌的地方,就拿到那裡去賣,都不用走街串巷的就賣光了。
“好!”楚音音開心極了,趕緊把錢收好,招呼著黃浩進去坐會兒,早飯馬上就好了。
交談著的兩人沒有發現,在不遠處,有一道身影正在擰著眉頭看著兩人。
這人正是起來準備去買菜的文心潔,她一出門就看到楚音音站在那裡不知道和誰說話,從身形辨認,那人明顯是個男人,而且也不算高,絕對不會是蔣徽!
一大早和一個男人聊得這麼歡……想到某種可能性,文心潔興奮的手指都在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