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句話不對,感到和心疼的時候也會彈淚。
中午,情感豐富的秦慕琅特意請昨天被宋昕琰轟走的高雲舒吃午飯。
在關心宋昕琰的事上,高雲舒向來不會拒絕。
他們在一家中餐廳裡碰麵。
看到眼睛微腫的秦慕琅,高雲舒張口就問:“你這是被打了嗎?”
秦慕琅輕笑著搖頭:“不是。”
高雲舒了然,歪坐在椅子上肯定地說道:“那就是宋昕琰跟你坦白了。”
秦慕琅:“嗯,他昨天告訴我了,現在還一直沒平複下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直以為他心裡有個人,不對我坦白。”
高雲舒:“既然他都說了,我應該也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了。”
秦慕琅:“他說的不是很詳細,很多重要的內容都直接跳過了。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不肯說的事情我想的隻有你了。”
筆記本隻記錄宋昕琰大一之前少年暗戀的心情,有著“上大學就能和喜歡的人表白”支撐著,他過得還算開心。然而,上大學後得知他有男朋友後,日記就斷掉了。
秦慕琅看到一半宋昕琰學生生活的一半,大學那部分戛然而止,心裡不上不下的,特彆難受。
他之所以肯定高雲舒會告訴自己關於宋昕琰的事,主要是看他那天早上的態度,要說誰最願意讓宋昕琰找到個好歸宿,那就是他,不會有其他人。他是宋昕琰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在他身邊一直陪伴著他的朋友,意義非凡。
同樣,秦慕琅聯想到高雲舒在他家吃早飯那天的那些話,他才知道對方告訴自己的都是關於宋昕琰的暗戀曆程,高雲舒會希望他知道宋昕琰的不易。
昨天不是最好的時機,今天卻可以暢所欲言。
高雲舒樂得輕鬆,作為好友,他知道宋昕琰從初中開始就對秦慕琅情有獨鐘,秦慕琅這三個字對他的吸引力完全無法用任何一項興趣愛好去衡量。
高雲舒知道自己勸不動,所以隻能選擇幫他。
失戀也好,談戀愛也罷,高雲舒都會當他的樹洞,所以,他這個樹洞知道宋昕琰非常多的小秘密,秦慕琅確實沒找錯人。
高雲舒問秦慕琅:“我知道的太多,宋昕琰都想滅我口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以前勸不動,後來和你在一起,更難勸了。他很不容易,你想知道哪一部分?”
秦慕琅看完了大學前的日記,直說道:“我記得那天早上你說過他胃口不好,是不是跟我有關?”
高雲舒說:“必然跟你有關。他那時候傻傻的,以為一上大學就能跟你表白成功,誰知道沒兩天就發現你的男朋友。那之後,就一蹶不振,乾什麼都沒勁兒。”
秦慕琅說:“然後你帶他進了音樂社團?”
高雲舒:“嗯,隻要能轉移注意力的事情,我都會帶他去,不能留他一個人在宿舍裡胡思亂想。你不知道你交了男朋友的事情對他打擊有多大,自殺式般不吃不喝,看著讓人害怕。有時候我都怕他從樓上跳下去,來個自我了結。”看秦慕琅臉上表情十分痛苦,又說,“你倒不用自責,他是期待過高,念完大一後,他就緩過來了。”
秦慕琅:“你們和錢浩明很熟嗎?”
高雲舒愣了一下:“錢浩明?噢,我記得,他是你朋友,也是我們大學音樂社的社長。”
秦慕琅說:“我其實有一個疑問一直不是很明白,我這個朋友一直喜歡和人交朋友沒錯,但深交的不多,昕琰是怎麼做到讓他幫著瞞著我的。”他是指錢浩明幫著宋昕琰瞞著他暗戀這件事,沒準他還經常給宋昕琰通風報信!
提起宋昕琰和錢浩明,高雲舒皺了下眉頭,身體開始坐直。
秦慕琅感覺這裡有很嚴重的問題。
高雲舒點上煙,說:“你應該知道我和昕琰組了一個私人樂隊,經常在固定的酒吧演出。”
秦慕琅平常不抽煙,但不代表他不會,他向高雲舒要來一根,也跟著點上。
“這個我知道。”
“有一次我們在酒吧演出,錢哥和他那幫朋友也在。他們其中一個朋友把另一堆人的頭給惹毛了,就在酒吧裡打了起來。酒吧是我們認識的老板,昕琰一向講意氣,見錢浩明被人打,直接拿著酒瓶衝了上去,畢竟是我們社團的社長。”
“然後呢?”
“兩波人打得不分上下,不過對方都是體校的,我們還是落了下乘,後來,老錢和他們的頭兒提議用賽車結束這場爭鬥。”
“宋昕琰參加了。”
“賽車刺激,他自告奮勇的。我那時候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忘記過你。賽車比賽的過程很激烈,昕琰拿了第一名,對方不再糾纏錢哥的朋友,不過昕琰那個蠢貨左腿骨折進了醫院。”
秦慕琅心裡咯噔一跳,臉色慘白,他想象力一向豐富,能想象到車禍的慘烈場麵:“他出車禍了?”
但高雲舒說:“不是,他那輛車刹車有問題,隻能跳車。還好當時和他一起摔下去的還有錢哥,不然我會拿刀捅死他的。”他指是錢浩明。
秦慕琅現在就想拿刀把錢浩明捅了。
高雲舒繼續說道:“這件事之後,昕琰在醫院養了兩個月,他們跳車的過程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但錢哥總說他欠昕琰一條命,你回頭可以問問。大學四年都過得還行,畢業前,昕琰的爺爺沒了,難過的時候他聽說了你和那誰分手,又開始舊情複燃。”他笑了笑,“造化弄人似的,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為了能進你的公司,硬著頭皮花了半年時間把之前落下的專業課全部補上,要知道他之前一點學習的勁頭都沒有,我都覺得他日後要當流浪歌手維持生活,接濟他的錢都準備好了。至於後麵你們怎麼認識的事,我就不提了,你比我更清楚。”
兩人聊了到下午四點,話題全圍繞在宋昕琰身上。
離開前,高雲舒對秦慕琅說:“秦慕琅,彆讓他難過,他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秦慕琅點頭:“嗯。”有點哽咽,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雲舒也算是完成自己的任務,以後也可以放心把宋昕琰交給秦慕琅了,他是個靠譜的男人。
和高雲舒告彆後,秦慕琅怒氣值直指錢浩明。直接約閒人錢浩明上拳擊館,再次把他揍得叫苦不迭。
“居然讓我家昕琰陪你去賽車,嫌命長嗎?”
“哇靠,你怎麼知道!”
“聽說你欠他一條命?說來聽聽。”
被秦慕琅暴揍過的錢浩明慫了吧唧的趴在比賽台上,隻能把宋昕琰拉著他的一起跳車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的錢浩明不敢跳車,宋昕琰果斷拽著他跳,還因為護著他而弄傷了腿。當時確實是驚險萬分,要不是宋昕琰及時做出決定,錢浩明的小命怕是直接交待了。
“就這樣?”
“對,就這樣,真沒了,哥,你放了過我吧,那時候我怎麼知道宋昕琰會是你未來的老婆啊!”
秦慕琅聽到這話,十分憋氣!
回歸到本源,一切都是自己的鍋。
秦慕琅揍了錢浩明並沒有氣消,反正更加生氣,不是氣誰,而是氣他自己。
一天下來,秦慕琅情緒起伏不定,也不回公司,到下班的點直接到宋昕琰公司接他。
以前他都不上樓,但今天卻不一樣,他對著鏡子捋了捋發型,確定沒弄亂後,穿戴整齊出現在宋昕琰公司,前台看到大帥哥,口水直流,差點忘記給宋昕琰打內線。
宋昕琰聽到有位姓秦的先生找他後,剛倒好的水差點潑到電腦上。
他忙到前台接人,看到一身休閒服出現的秦慕琅,宋昕琰聲音裡多了幾分不意察覺的溫柔:“你怎麼來了?”
秦慕琅實話實說:“來接你下班。”
當著同事的麵說這話,宋昕琰臉色微燙,他悄悄握了下拳頭,然後主動在公司的公眾區牽起秦慕琅的手:“到我辦公室先坐一會兒,我還有點事馬上就處理完了。”
被宋昕琰牽著手的那一刻,秦慕琅感覺所有的氣都沒有了:“嗯,我等你。”
他感到驕傲又幸運,那麼優秀的宋昕琰眼裡隻有他一個,沒什麼可氣的,用自己的後半生愛他愛他愛他。
這一天,宋總監有一個酷帥到爆的男朋友一事傳遍了整個公司。
據知情人士透露,那位酷帥的男人是他的相愛多年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