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不過就是瞬間,便又暗淡了下去。
春眠頓時就明白了趙白州所思所想,知道對方心裡至少是願意,春眠便有底了:“我知自己年歲漸長,就算是如今投身到七叔七嬸膝下,也養不了幾年,七叔也是擔憂這一點。不過我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從前生活在侯門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幾個高門大院裡不外傳的方子,其中便有調理身體,孕育子嗣的,我過來之後,先為七叔七嬸調理身體,若是不成,那便自梳頭,留在家裡當老姑娘,照顧七叔七嬸。”
聽到春眠這樣說,趙白州猛的抬起了頭,顯然是被春眠的話驚著了。
這年頭,一般的女人可不願意自梳頭留在家裡,畢竟誰不想嫁人找個伴的過日子呢?
春眠能這樣說,可見其誠意十足。
哪怕她這個誠意,暫時還沒辦法證明,可是春眠麵色真誠,語氣又誠懇,趙白州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不能嘗試著信一信的。
“我知七叔今年是想下場的,也知道七叔前兩次考試,都因為身子骨太弱,沒堅持到最後落榜的事情。我手裡也有些方子可以調理七叔的身體,如今距離鄉試還有一段時間,就算不能將七叔調理的像頭牛一樣壯,但是至少能讓七叔堅持到考試結束。”春眠見趙白州已經猶豫心動了,又下了一劑猛藥。
雖說窮秀才,富舉人,但趙白州家裡人口單薄,其實依著他秀才的身份,日子不至於過得太清貧。
可是他情況特殊,七嬸身體一直不好,他兩次考試,都因為身體不好,沒堅持下來,村裡人覺得他運道太差,又多年無子,怕影響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啟蒙,都不願意找趙白州。
沒了啟蒙收學生的收入來源,趙白州除了秀才公的福利待遇之外,便隻能抄書賺錢,家裡還有嶽氏這個病號,日子可不就艱難了嘛。
趙白州如今憂心的點,一個是嶽氏的身體,一個是他自己的身體。
一旦考中舉人,便有機會為官。
雖然說隻是低階小官,但是日子總比現在要好過一些。
哪怕是不為官,舉人的待遇,也要比秀才好太多,到時候福利上去了,日子也便會好過。
但是,沒有一個好的身體,要怎麼樣堅持到考試結束呢?
春眠確實戳在了趙七叔的痛點上了。
再加上,他對春眠也確實頗為欣賞,不僅僅隻是因為她養在侯門,規矩禮儀不出錯,還因為春眠今天來見自己這一大膽的行為。
她在發現自己的家裡不靠譜之後,能迅速的為自己謀另外一條生路,可見是個心思慎密,又頗為大膽敢乾的姑娘。
“侄女所求,我需與內子商量一番。”趙白州已經心動,但是他對自己的妻子十分尊重,像是要認養女兒這種大事兒,還需要跟嶽氏商量的。
“我聽見了,明霜有心,你便認下這個孩子吧,我膝下空了這麼多年,倒也想享受一下有閨女的福。”嶽氏在臥房聽的清楚,知道趙白州這樣說就是意動,而嶽氏也止不住的心動,所以此時揚聲說了一句。
隻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氣息不足,說到最後,聲音又低了下去。
真正讓嶽氏心動的點是,春眠說能幫著趙白州調理身體,讓對方可以堅持到考試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