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書生中,多的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在家中除了讀書,連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主。
碰上那樣的,家中女子多勞累,嶽氏不想春眠辛苦。
隻是嫁個地裡刨食的嗎?
嶽氏又覺得可惜。
隻是他們家的門戶在這裡,想嫁個更好的,還需要看看,趙白州今年秋天下場之後的成績。
若是能高中,舉人老人的千金,倒也還有底氣挑一挑夫君。
若是未能高中……
想到這些,嶽氏微歎了口氣。
對於嶽氏的這個問題,春眠想了想之後,這才輕聲說道:“若是從前,我未經曆過如此人生起伏,可能還會對親事有些期待,可是如今……”
說到這裡,春眠苦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從前在侯府訂過一門親事,隻是當對方知道,我並非侯府親女,而且侯府也無意將這門婚事放到真正的侯府千金身上,而是準備侯府養著我,還要把婚事照舊的時候,對方直接就登門退了親事。”
聽春眠這樣說,嶽氏隻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此時的她是趴在床上,春眠在替她按著後背的穴位,不想春眠太難過,嶽氏抬手輕輕的拍著春眠的大腿:“以後,咱們挑個更好的。”
能配上侯府千金的,想來也是相當不錯的家世,想要更好的……
太難了!
哪怕是趙白州高中了,可是還需要來年再下場,才有機會進入翰林院,但是也不過末流小官,還需要熬上多年資曆,才可以往上爬。
春眠今年已經十七了,真等下去……
不想嶽氏傷心,春想想了想之後,柔聲開口:“母親不必為我傷懷,我如今有父親母親的疼愛,比什麼都好。從前在侯府,侯爺為人嚴肅,對府上的姑娘,隻是偶爾的一句形式上的關心,侯夫人大概是知道我不是她親女,又礙於什麼原因,沒辦法說出來,所以對我極為疏遠,隻有老夫人還算是疼我。”
說到這裡,春眠輕聲笑了笑,接著道:“未婚的夫家,是大理寺卿的嫡次子,我連麵都未曾見過,何談感情,隻是父母之命罷了,退了也不會傷心。”
“母親,我來家裡第一日之時所說的話,並不是誆父親母親的。”一席話說完,春眠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忙補了一句。
情愛是最不靠譜的東西,春眠根本就不相信。
所以,談什麼情?說什麼愛?
搞事業他不香嗎?
早在認下趙白州和嶽氏為父母之時,春眠已經為自己在這個位麵,找準了職業方向,隻是如今還未動手罷了。
嶽氏原本還在想著,要找個比大理寺卿家的公子還要貴重的,得多少年他們才能達到。
結果春眠話鋒一轉,說起了認親那天的事情。
認親那天,春眠來家裡可是說了不少的話,不過能在此時提起的,嶽氏腦子裡很清楚的想起來了,小姑娘當初聲音很輕的說過:我願意自梳頭留在家中,供養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