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四人目光追著那抹白影轉,頭都快轉暈了。
宣芝乾巴巴地笑道:“……獵犬,精力比較旺盛。”
哮天犬瘋跑夠了跳上供桌,叼了一顆果子抱著啃。
兩個小道童眼巴巴地跟在它屁股後麵,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供桌上的白犬,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著神靈顯影,還如此活靈活現,就和真的一樣。兩人滿臉都寫著“好想摸一摸”。
但那是神犬,要是摸一摸的話,那不就是在褻瀆神靈了?
“我半生繪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繪師溫潤的聲音傳入耳中,宣芝偏頭看去,見他神情悵然地望著二郎真君像,但那目光落處似乎又不在畫像上,他道,“若神靈隕落,世間與之相關的神像圖騰皆會消失,可如今哮天犬猶在,為何畫像卻留存不住?”
繪師想了想,“一定是我哪裡出了差錯,容我回去再多試幾種筆墨,多繪幾幅畫像。”他說完朝著宣芝拱手致禮,動作迅速地收撿好東西,快步離開了神殿。
供桌上多是果子和麵食作成的貢品,哮天犬啃一半吐一半,並不喜歡,那兩個道童機靈得很,伸手拽拽宣芝的袖擺,脆生生道:“道友在這裡守著,我們去給神犬取一些肉食來。”
哮天犬聽到肉食,高興得直搖尾巴。
宣芝噗嗤笑了下,點點頭,“有勞你們了。”
兩個小道童高興地蹦走了。
大殿裡隻剩下一人一狗,和滿殿搖曳的燭火。
宣芝摸了摸哮天犬,再次看向畫像,那像上顏色越發灰敗,筆墨似乎又淺淡了一些,線條都暈染開了。
哮天犬趴在桌上,正好到她腰間,狗鼻子對著她腰上荷包嗅了嗅,很嫌棄地一連打了數個噴鼻。不理解她為什麼要把那滿是陰戾氣息的家夥帶在身上。
宣芝被它拱了兩下,退開半步,抓起腰間的荷包。她搓揉著荷包裡的灰燼,一縷黑煙從荷包口噴出來,像是被她擠出來一般。
申屠桃從黑煙中看一眼神龕上畫像,幸災樂禍道:“你這位神靈似乎也沒有那麼神通廣大。”
哮天犬立即站起來,對著他齜牙低吼。不過它還記得上次被黑灰撲進鼻子裡的難受,也明白眼前隻不是一縷媒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反正比你……”宣芝張口想要反駁,但看到申屠桃,她突然想起他們之前的對話,宣芝沉吟片刻,喃喃道,“你說過我隻能在這裡存在一時,死了就徹底消失,不能輪回,也無法留下子嗣後代。”
她屬於外來魂魄,所以如此。
那如二郎神、齊天大聖這些中華體係裡的神靈,是不是也因為非這個世界之神,雖然可以借她神力顯靈一時,但卻永遠不可能留下神像,受這個世界香火傳承?
“看來你想明白了。”申屠桃悠閒地說道,“你不是早就說過了,這是這世間隻有你所信仰的神靈。”
宣芝:“……”
黑夜到來,邪魔已經又開始蠢蠢欲動,久黎這樣一座人員稠密的城池,對邪魔來說就像開了封的罐頭一樣誘惑。
哮天犬嗅覺靈敏,能嗅到千裡之外的氣息,即便實在香火氣味濃鬱的神殿內,它也能嗅聞到城外邪魔臭氣。
它一溜煙竄上神殿屋頂,仰頭發出一連串吠叫。這裡位於久黎城最高點,犬嘯聲震耳欲聾,攜著神威蕩向四麵八方。
這一次城中居民大多還未睡,紛紛出門張望。九黎城中不論大犬小狗,全都跟著一起狂叫,一時間整座久黎城全是狗叫聲,比過年時放的鞭炮還要熱鬨。
趁著夜色而來的邪魔還未到城下,就被神威駭走,守城樓的修士可輕鬆了許多。
聖昭殿內,宣芝看著黯淡的神像,煩惱地拍了一下腦門,“要是這樣的話,那久黎城該怎麼辦?”
“反正他們正計劃著把你賣了,你還管他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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