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朝著宣芝歉意地行了一個大禮,扯住小二的頭發,將他拖到了後廚。
宣芝:“……”就十分地突然。
等樓上的鬨劇收場,宣芝再垂眸往大堂窗邊看去時,那位戴著麵具的大玄皇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正如那小二所說,無歸城中大玄鬼確實不老少,而那位大玄皇子還頗有點名氣,他是大玄靈王第十一子,因為天生目盲,臉上又帶有醜陋胎記,不被自己的父親所喜,從小便送出宮外,在大玄國教玄晟教長大。
十一皇子蕭照離生前是玄晟教司祭,經常周遊大玄各地,主持祭祀玄晟元君的祭典,是以很多大玄民眾都認得他。
酒樓裡的大玄鬼們,對生前故國多少還有幾分記掛,吃喝之時難免聊起,這些時日那位皇子可是人間味酒樓裡的熱門話題。
宣芝每日來酒樓報道,又委托客棧掌櫃給收來不少大玄國的典籍曆史,好好學習了一通,大致弄清楚了大玄如今情況。
大玄建國三千餘年,建國之前大玄土地上有六個大型部落,部落之間常常互相征戰。大玄的皇族蕭氏並不屬於六部落之一,據說最初是逃難到晟山腳下的流民,晟山地靈見其可憐,便護佑了他們。
蕭氏就此定居於晟山並供奉地靈,幾代之後,那晟山地靈逐漸修成仙身,成為晟山山神,晟山威名也逐漸在這片土地上傳播出去,此後,越來越多的人遷居來此。
在晟山山神庇佑下,蕭氏建城立邦,日漸繁盛,逐漸成長為一大不可小覷的力量,之後與六部落或結親,或征伐,最終統一六部,建立了大玄國。
大玄開國君主將晟山封為大玄神山,尊山神為大玄主神玄晟元君,其他部族之神各有尊封,建立玄晟教,是為大玄國教。
大玄建立之初,屬於政教合一,但隨著大玄國力日漸強盛,不斷往外開疆拓土,主山川草木之精,仁善寬厚的女神君與大玄國旨不再貼合,是以政教逐漸分離開。
政教分離之後,雙方便開始了漫長的權力爭奪,直到如今,玄晟教正被一點點地被排除到權力之外。
原著視角跟著男主雲知言轉,這個時候,男主的主場還在東周國內,等他在東周經曆了一番跌宕起伏高丨潮低穀之後,出遊大玄時已是十七年後。
那時候大玄國已是武王繼位,武王修習武道,推崇武厲天尊,民間便也隨著君主轉而祭拜武神。雖玄晟教依然是大玄國教,主供玄晟元君,但已然是空有其名,香火寥落,人員流失泰半。
不過現在大玄國在位的君主還是玄靈王,武王尚且還是皇子。靈王對待玄晟教的態度不像武王那麼簡單粗暴,他一邊恭恭敬敬按照祖製該祭拜就祭拜,一邊不斷削減玄晟教的經費,逼得玄晟教將每年一次全國大祭,改為三年一祭,後又改為五年一祭。
十一皇子蕭照離成為司祭之後,隻能全國各地到處跑,主持各地祭祀玄晟元君,為神像開光,加持神力。
宣芝在酒樓裡聽說這位十一皇子,很可能是他那位武王哥哥弄死的。
“蕭照離。”宣芝指尖沾了水,在桌子上劃拉這個名。
她和原著這中間有十七年的時差。原著裡雲知言到了玄晟教中,為他煉藥療傷的,是當時教主的女兒,一心一意為他找到古籍丹方,才煉製出治愈他的丹藥。
司祭應該算是玄晟教裡比較核心的人物了吧,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丹方所在。
宣芝正計劃去見見這位十一皇子,隻是這位皇子神出鬼沒的,她在酒樓守了幾天了都再沒等到他現身。
正歎氣間,耳邊冷不丁傳來一聲問話,“你寫的誰?”
宣芝猝不及防,被嚇得一抖,偏頭便看到申屠桃那張放大的臉,她下意識後仰,“陛下,你怎麼有空出來了?”
申屠桃控訴地瞥她一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親上去。
宣芝眨眨眼,反應過來,很自覺地捧住他的臉,更緊地堵住他的嘴,用力吹了一口氣,吹得鬼帝陛下兩腮都鼓起來。
申屠桃眉心狠狠地抽搐了下,一把推開她,直起身退開兩步。
宣芝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此時頗為心虛,殷勤地問道:“怎麼樣,這口生氣足不足夠?陛下還要嗎?我還可以哦,我肺活量超級棒。”
滾燙的氣息滑入胸腔,口中還殘留著一點甜味,申屠桃舔了下唇,問道:“你又吃了什麼?”
宣芝指指桌上的餐盤,“烤紅薯。”見申屠桃露出嫌棄的表情,她也並不在意,陛下是樹嘛,自然是吃不慣他們人吃的食物,指不定還覺得漚過的肥更合胃口呢。
這麼一想,宣芝頓時皺起表情,用力擦了擦唇,有點無法直視他了。
“你……”申屠桃又見她這種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的眼神,手指輕輕一抖,一朵桃花就要撚在指尖往她嘴裡塞去,但最後又硬生生忍住。
算了,她腦袋裡的糟粕,他實在不想知道。
申屠桃目光往桌麵上一掃,水痕已經乾涸,看不出字跡,但他伸手往桌麵上拂過,就像時光倒流一般,桌麵上乾涸的字跡重新顯現出來,“蕭照離?你寫他做什麼?”
“陛下認識他?”宣芝眼睛一亮。
“不認識。”北冥的鬼這麼多,他哪有空一一去認識,隻是在看到這個名字時,查了下這個人而已。
宣芝說道:“那陛下帶我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