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麼一說,宣芝也放鬆下來,不過仍有些不甘心道:“我倒還真的想將他做的那些事爆出來,竊取元君一百多年的香火,他們怎麼敢這麼厚臉皮!”
她說完這句話的當晚,段擎風私下裡做的那一檔子事,就如風一般吹遍了全城。宣芝早上出門,遇上客棧裡的住客,都在議論這件事。
“你也聽說段城主的事了?真是見了鬼了,我還以為我做夢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早上起來耳朵還在嗡嗡。”一人揉著自己的右耳應聲,眼下烏青,顯然是沒有睡好,“昨夜半夢半醒間,總覺得是有人趴在我床頭,一直在念叨此事。”
他旁邊人睜大眼睛,“我也有這般感覺!”
客棧諸人紛紛湊到一起,說起這件事,臉色都很難看,睡夢之中被人趴在耳邊念叨了大半夜,這實在太過駭人,若是那人有心想要殺人,豈不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麵色驚懼,一時間也顧不上段城主的八卦,結伴要去找客棧掌櫃,質問客棧安全性。
沒成想出來一看,不止客棧中人在議論此事,此時重鄴城中到處都是談論這事的人。
“段擎風叛出越望宗一事,當年鬨得委實有些大,沒想到一百多年了,他竟然一直在竊取玄晟元君香火供奉那位為他犯戒的墮仙。”
“如此大逆無道之事,不知道越望宗是否知曉。”
“段擎風早就叛出宗門,另立門戶,怎麼說這事也和越望宗扯不上乾係。”
當然也有人懷疑這是青溟門搞得鬼,段擎風在城中聲望越高,青溟門想要接手重鄴城就越難,此事爆出來,得益者是誰顯而易見。
可重鄴這樣一座大城,夜生活很是豐富,夜裡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睡覺。有許多夜間玩樂之人,親眼見著曾經供奉地仙的小土坡上,升起一道巨大的石龜負碑虛影。
那虛影將城中燈火都吸引而去,一時滿城夜燈全都熄滅,許多人探出頭來打望,見證者眾多。
燈光入碑點亮了碑上經文,石龜仰頭發出一聲哀婉至極的歎息,還未等城中修士反應過來,整個虛影和經文都化作一縷夜風穿入大街小巷,城中熄滅的燈火複燃,一切又回歸如常,地仙微末神力徹底從這片土地上消失。
很快夜裡發生的事便傳揚開來,人們便也意識到,昨夜那送入所有人耳中的真相,應該是這位隕落的地仙所為。
重鄴城到底還歸屬於大玄版圖,城中大玄子民比彆國要多,玄晟元君這位主神,在大玄民眾心頭多少與其他神靈不太一樣。
脅迫地仙,竊取元君香火,隻為自己私心奉養一個對百姓毫無用處的墮仙,而如今大玄邊境州郡受邪魔之苦久矣,讓人很難不將此罪怪責到段擎風身上,一夕之間這位段城主風評驟降。
宣芝在城中逛完一圈,扯住申屠桃的袖子,低聲問道:“陛下,是你做的吧?”
彆人不知道,但她是親眼目睹秦地公石碑粉碎,神力消散的,這位地仙從破曦手裡獲得自由之時便隕落了。這件事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申屠桃偏頭看向她,眉梢得意地揚起,表情已經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