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 你寫給鬼帝的休書?(2 / 2)

申屠桃渾身都是受刑的痕跡,血跡從他身下沿著天道台上的溝壑往外蜿蜒,和金鏈上的血一樣已經凝固了。

他抽離著身上剩下的金鏈,察覺到天道台外來人,抬眸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便又重新低下頭,一條一條將貫穿在他身上的鏈條抽出來。

玄晟元君望了一眼天道台上方金字,天道台對鬼帝的刑罰已經結束,她溫聲道:“恭喜陛下重獲自由。”

申屠桃這回連頭也沒抬,他抽離鎖鏈的動作不疾不徐,隻是機械地重複,臉上始終都沒有什麼表情,無動於衷自己身上的傷,也無動於衷天道台外圍觀他的仙人,隻剩鎖鏈丁玲的撞擊聲在天道台上回響。

宣芝一時間心緒起伏太大,夢境險些崩潰,夢境若是崩潰,她便也沒辦法在借助元君的視角了。宣芝努力平複了好一會兒,才強製冷靜下來,又生氣又難過地問道:“天道台對他做了什麼?”

玄晟元君微微蹙眉,她也看出鬼帝的異常,分神於宣芝夢境裡回道:“十二天柱刑罰,每時辰輪換一次,受三災九劫十二刑。”

玄晟元君試圖與申屠桃搭話,被對方完全無視,她身後飄來一道清雅的聲音,無奈道:“他不會應你的。”

玄晟元君回頭,看到不遠處坐在青鳥身上的元崇天君,她俯身朝元崇天君施了一禮。

元崇天君略一頷首,目光又落回天道台的人身上,“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無情無欲無識無感無心,隻需永遠坐守北冥的一株死木。”

玄晟元君登上正神之位三千餘年,與其他正神相比並不算太長久,她受封之後見過北冥鬼帝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就是那屈指可數的幾次,都已經是他後來的模樣了,自然無緣得見“鬼帝原本的樣子”是什麼樣。

元崇天君說完笑了一下,“太久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還真有點不適應。”他轉過身,似乎不想繼續看下去,青鳥背著他離開天道台,隨他而來的仙人便也跟著離去。

金鏈嘩啦一聲,最後一根鎖鏈被申屠桃抽出體外,扔到地上,撞出清脆的響。天道台上密布的符文線條開始褪去,封閉天道台的結界也開始消融。

天道台關閉,這一處祭台就像一瞬間落回了歲月的塵埃裡,重新變得古樸陳舊,沉默無言地懸在仙界之巔上。

頂上“天道台”三個字徹底消失不見的下一刻,申屠桃身前空間輕微波動,一行大字浮現在他麵前。

他動作頓住,靜靜站在那裡盯著眼前浮出的大字,像是在辨認那一個個比狗刨出來還難看的字跡。申屠桃麵色未動,五官像是凝固住了,紅瞳也如一汪死水,對眼前這一封休書沒有絲毫波瀾。

宣芝努力想要透過玄晟元君的視線,去看他麵前的歪歪扭扭的線條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玄晟元君體貼地移了一個方位,讓她能正麵看到那一行字,訝異道:“你寫給鬼帝的休書?”

宣芝比她更驚訝,“我沒有!不是我!”她頓了頓,再一看那一行字裡,就算再潦草也能辨認出的“宣芝”兩個字,有些不確定道,“怎麼會是我呢?”

她什麼時候寫過這種東西?

玄晟元君道:“不是你的話,似乎更糟糕。”幸好裡麵還明確寫了兩個人的名字,不然,就太糟糕了。

天道台上,申屠桃揮袖抹去了半空的字跡,身影從台麵上消失。

玄晟元君收回覆蓋在宣芝眼睛上的手,宣芝眼中的畫麵消失,重新回到她的夢境裡。

宣芝擔憂道:“他是不是回北冥了?”

“想來應是。”玄晟元君沉吟道,“那封休書並沒有什麼效力。”

“那就好,多半是我喝醉時候瞎寫的,不作數的。”宣芝不由舒了口氣,懸著的心稍微落回去,雖然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寫過這種東西,但是現在突然知道她要和申屠桃離婚,她心裡還是有些舍不得。

玄晟元君不忍打擊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和鬼帝陛下的婚姻本就不受天地認可,所以休書也無效。”

這個宣芝倒是知道,仙凡有彆嘛,他們本來也沒拜天地。

玄晟元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地安慰道:“其實,隻要你們彼此認可,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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