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議論窸窸窣窣地飄來越望宗兩人耳邊,兩人毫不在意,莫惑還頗為自豪道:“師弟你這可算是一戰成名了。”
柳清無無動於衷,莫惑早就習慣他這個師弟的脾氣,自顧自繼續道:“裴紫英新收的弟子看起來不錯嘛,沒想到臨光院都破落成那個樣子了,她也願意去,嘖,還是個小美人,眼睛長得又大又亮的怎麼就這麼瞎。”
比武台上一身明豔勁裝的少女偏過頭來,遙遙往看台上掃來一眼。
“哎呀,被她聽見了。”莫惑抬手捂住嘴,視線卻不偏不移,還滿含挑釁地挑高了眉。
宣芝麵不改色地收回視線,專注眼前對戰。
莫惑哼笑一聲,歪頭低聲說道:“據我所知,咱們段師兄很有可能就是死在她手裡,段擎風雖然叛出師門了,但他到底是師尊第一個親傳弟子,在師尊心中分量你我都不能比,這次法會要是輸給她,師尊可要生氣的。”
“不會輸,我會為師兄報仇。”柳清無語氣篤定,台上的人在他看來處處都是破綻,弱得不堪一擊,“她真元成符的速度太慢,五行之力操控也不流暢,在我手裡堅持不住一招。”
莫惑擺正臉色,不讚成道:“哪有什麼仇不仇的,段擎風做錯了事,步入歧途,人人得而誅之,咱們越望宗可不能徇私。”
柳清無沉默片刻,頷首應道:“是。”
莫惑又恢複一派散漫,繼續道:“我的傻師弟,她是神符師,倚仗的是神力。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明明有神符在手,還費心費力地將五行符咒煉到極致?”
“我看了滄琅秘境流出的影像,她的神也不過如此。”
莫惑搖頭,“北冥鬼帝呢?”
柳清無默了默,“鬼帝受天道台責罰,沒這麼快恢複神力。”越望宗內神、鬼符師都不算少,想要知道這些消息並不難。
比武台上鐘磬聲響,比試結束,宣芝抬眼往看台入口處看去,那裡的兩個人已經背身出了看台。
宣芝成功晉級,登上第二層比試台,裴故領著她去吃了一頓好的,大師兄在外的朋友實在太多了,從法會會場走到城中,兩人行的隊伍不知不覺漸漸壯大。
到了酒樓,愣是開了兩桌才坐下,飯桌上熱熱鬨鬨,宣芝就像是年夜飯上被重點關照的年齡最小的孩子,就差喊她起來表演個節目了。
一頓飯下來,比上台比武還累。就算有裴故幫她擋酒,宣芝喝了兩杯,也有些暈乎,指著天發誓,再也不想跟師兄的狐朋狗友一起吃飯。
大師兄和大師兄的狐朋狗友們表示很傷心。
回到住處,宣芝那點酒氣早就散了。
裴故在看台上觀看自己師妹比試時,也留意到了越望宗兩人,他問道:“你看了柳清無的比試麼?”
宣芝點頭,柳清無不與任何人結盟,一上台便立即出手,比試才開始不到片刻,就送了三人下場,而且全都是重傷。
他出手狠厲,使得台上眾人全都忌憚於他,躲避他不成,於是飛快聯手對付他。柳清無在眾人圍攻下,依然不露下風,他甚至為了不提前結束戰鬥,故意留有餘地,不會讓人徹底失去戰鬥力,控製台上人數高於十人。
直到將最後一人打敗,他才在最後放了一個大招,將所有人踢出比試台。
裴故說道:“他雖被越望宗伏月真人收為親傳弟子,但伏月長久閉關不出,基本算是教養在宗主門下,也算是段擎風半個親師弟了。”
宣芝眨了眨眼睛,偏頭看向裴故,“師兄知道了?”
“段擎風是越望宗宗主第一個弟子,他的死越望宗一定會暗地裡查清楚,他又死在惡鬼手中,你入門的時候師尊就看出你和鬼帝關係匪淺,所以去查了查重鄴城的事。”
宣芝承認,“他的死確實跟我有關。”
但她不覺得殺了段擎風有什麼錯,大玄主神交替,玄晟元君神力本就漸漸衰弱,段擎風為了一己私欲,竊取元君香火供奉墮仙,使得元君境況雪上加霜,神力無法覆蓋大玄全境。
宣芝一一踏足過那些被邪魔踐踏的州郡,見到太多的百姓喪生邪魔口中,在她看來,段擎風死不足惜。
裴故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就是因此去不了越望宗,才會來臨光院的?”
宣芝:“……”這是重點嗎?
她收起眼裡詫異,堅定搖頭,“絕對不是!”
其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