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芝被申屠桃的神識牢牢纏住, 在桃木花冠中翻覆,桃花初初綻放, 又嬌又柔, 神魂從花團錦簇中穿過時,花枝便簌簌地顫動。
花瓣飄搖落下,花雨和申屠桃冰涼的指尖一起觸上她的神魂,在她意識深處激起戰栗的酥麻。
山河社稷圖裡這株桃木太大了, 花冠遮天蔽日, 粉黛如濃雲, 綿延不絕。他們兩人的神魂就像是花海裡追逐的兩條魚, 肆意交纏,衝撞出陣陣花雨。
宣芝被纏得受不了, 神魂想要逃離, 又被申屠桃捏住腳踝拽回去。
她神魂上的衣裙在玄玉神符中被燒毀了, 還保持著破破爛爛的樣子, 腰際上有一個被風刃撕開的裂口, 現下正方便了某人行事。
申屠桃伸手從裂口處探入, 沿著纖細的腰線滑到後脊往下摩挲。
宣芝神魂搖漾 , 神識在滿目桃雲中忽聚忽散, 也不知道申屠桃用了什麼法子,像是將她禁錮在了這片桃花叢中,讓她想逃都不能逃, 隻能被動承受他給予的所有戰栗和歡丨愉。
宣芝無法自控地隨著花雨下墜, 驟然間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才止住了下落的勢頭,被抱進一株搖晃的枝杈間。
她意識很是迷離,起初並沒有覺出異常, 直到身前身後的人同時貼上來,她才意識到不對,猛地驚醒過來,抬眸看向身前的申屠桃,下意識朝他撲去,想要掙脫後方環抱住她的手臂,驚懼道:“誰?!”
“彆怕。”申屠桃俯身,落下安撫的吻,複又將她壓回身後人的懷抱中,同一個聲線在她耳後響起,無辜道,“除了孤還能有誰?”
是他的分丨身。
隨著話音,有清淺的呼吸拂在她耳際,從貼在後心的身軀上傳來一下一下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紫藤苑內,宣芝從申屠桃懷中抬頭,話語連不成句,“你、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嗎……”
她身上出了薄薄的汗,烏木似的青絲淩亂地黏在側頸,原本白皙的膚色已然被霞雲染透。
在橘黃的燭光下,宣芝眼角緋紅,睫毛上掛著難以忍受的淚珠,手指緊緊扣在他肩上,仿佛溺水之人抱著她唯一一根救命浮木。
但實際上,懷抱著她的男人才是在她識海裡掀起狂風驟浪,要將她徹底淹沒,讓她淪陷至此的罪魁禍首。
申屠桃紅瞳裡倒映著她失神的臉孔,認真而專注,他一直很留意她的反應,甚至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隻想讓她能獲得快樂。
“你不喜歡這樣?”申屠桃輕輕將黏在她臉側的發絲勾到耳後,指尖隻是稍微碰到她,宣芝便不由一顫。
申屠桃對她這樣的反應很滿意,愉悅地眯起眼,繼續道,“你們人間有一座宗門,專事研究如何雙修,藏經閣裡有很多著作,人修之間,人與妖修之間,人與我這樣的草木生靈之間,比你給我的那本雙修功法內容豐富多了。”
宣芝當初給他的那本雙修功法,注重的是功法,兩人合修,共同精進修為,彆的一些內容自然都是為修煉服務,算是一本正經書籍。
但申屠桃在合歡宗藏經閣裡看到的卻不太一樣,當然裡麵貯藏的雖然大多也是功法之類,卻也有不少不那麼正經卻很有用的東西。
那日在桃花樹下,他初次有那樣的身體反應,才會一時慌亂逃跑,後來徹底陷進刺激的感官中,完全沒能顧及上她。
他一直頗為懊惱。
宣芝聽著申屠桃在耳邊絮叨,話音從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辦法好好思考,“什麼功法?你消失的時候就是去……”
“嗯。”申屠桃音調上揚,邀功似的說道,“我全看完了。”
你驕傲個鬼!
申屠桃拭去她眼角淚痕,略微低頭,在她耳畔低聲道:“孤的衣裳又讓你浸濕了。”
宣芝腦子裡嗡一聲,惱羞成怒地偏過頭,在他下頜上用力咬了一口。
申屠桃一邊忍不住笑一邊抱起她往屋裡走,他手臂的力道不鬆不緊,讓懷裡的人吃不住力下滑,卻又不會徹底跌落,宣芝一時間不上不下,隻能下意識地雙手雙腳用力攀附在他身上。
她被申屠桃這個纏人鬼強迫著為他授了一夜的粉,識海被攪成了一團漿糊,身體也在他的指尖下融化成了水。
直到天光微亮,宣芝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被抱著入水沐浴,之後又被套上了衣衫,申屠桃撫了撫她的眼睛,輕聲道:“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先睡會兒,醒來就到了。”
宣芝想問去什麼地方,但意識實在撐不住,沉沉睡去。
她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神魂和身軀上的刺激太過,餘韻蔓延到睡夢中,叫她夢裡也陷在情丨潮裡出不來。
半夢半醒間,能感覺到申屠桃時不時拍著她的背脊安撫,幫她擦拭眼角的淚,苦惱地嘀咕,“怎麼這麼能哭,草木若是像你這樣吐水,早就枯死了。”
宣芝:“……”等我徹底清醒了看我打不死你!
然而,夢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她醒來後也沒什麼力氣打他。宣芝被申屠桃猛灌了兩大杯水,鬼帝陛下恨不得拿她當花澆,補充她流失的水分,宣芝喝完水又小憩了一會兒,才恢複了些許精力。
此時天色已經又暗了,夜幕降臨,將世間一切都掩入深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