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看著表哥那道仿佛是要去找人乾架一樣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
總覺得。
如果明天那群大臣敢在語言上攻擊他的話,戚安言會直接在物理上一拳頭打過去。
第二天。
果然和戚安言說得一樣。
從昨晚開始,天上就陰雲密布,十分壓抑,感覺隨時都會打雷下雨。
但偏偏就是不下雨,讓人的心懸著。
“太子殿下。”
偏殿內,禁軍統領鐘重山恭敬地迎接陳墨的到來。
“嗯,鐘統領。”
因為今天的特殊性,明鈺特地給陳墨選了一件玄色的蟒袍,平日裡的佛係慵懶,在這件衣服的襯托下都轉化成了不明覺厲的深沉。
連鐘重山抬頭看到後,眼中都多了一絲敬畏。
太子殿下認真起來的樣子,真的和陛下很像,有種深沉如海的感覺,讓人捉摸不透。
陳墨是第一次上朝,但心裡卻沒什麼負擔。
他根本不在意什麼太子之位,被廢了反而輕鬆,那樣齊王應該就不會總是來打擾他了吧?
沒一會兒,青聿澤準備上朝,特地轉來偏殿見一下太子。
“閒兒,感覺如何?”
陳墨正安穩地坐在位置上喝茶潤了下喉,聽見皇帝進來,站起來行禮:“父皇。”
青聿澤看著如今從容不迫的太子,麵上無比滿意。
看來是不需要他幫忙了。
陳墨跟著皇帝從偏殿出去,踏入一旁的正殿。
青聿澤在高台上的寶座坐定後,指著身旁一個新加座位道:“你坐這。”
陳墨看了眼暫時空無一人的大殿。
整座大殿僅有兩把椅子。
皇帝的,和這把。
“是,父皇。”沒什麼激動表情的陳墨非常自然地坐在了青聿澤指定的位置上。
他站著坐著都行。
當然,能坐著更好。
見一切就緒,青聿澤收斂笑意,皇帝的威儀完全釋放:“宣!”
一旁的老總管接到旨意,立即一臉肅穆地提高嗓音。
“宣,眾人進殿!”
“吱呀——”
大殿的門緩緩推開,光線隨著浮塵照進來。
掌控著大盛這座大船走向的中央官員們,一個一個走進來。
走在前方的幾位氣勢最強的官員是第一批看到高台上多了一個位置的人。
儒雅的戚相眸中含笑,對著陳墨點了點頭。
顏尚書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後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閉目養神。
其餘的幾位麵無表情,看不出是讚同還是反對。
後麵的陸續進來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高台上無比顯眼的陳墨,好些人開始拚命地眼神交流。
要不是青聿澤的威嚴夠重,再加上大殿內不允許交頭接耳,恐怕這時候已經炸鍋了。
老總管:“拜!”
不是非常重大的場合,眾人隻需拱手行禮便好:“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本來儀式到這應該就結束了,但誰知,老總管又加了句。
“再拜!”
“…………”
大殿的空氣中忽然真空了一秒鐘。
這再拜,拜誰?
當然是高台上多出的那位太子殿下。
但是之前不是說,太子要被廢了嗎?
戚相帶頭:“參見太子殿下——”
有皇帝和丞相盯著,其他人也隻得跟著喊:“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青聿澤這才滿意地伸手。
“眾卿平身。”
見大臣們都站直身子後,一旁的老總管照例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不過他心中清楚,今日必然不會……
話音剛落,從戚安言身後走出一位刑部官員。
“臣有本啟奏!”
“臣欲狀告當朝太子觸犯謀反、謀判、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十惡不赦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