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行,那樣也可以。
但他這樣一個不怎麼在意真相的人,對方卻非要告訴他原因,戴局長非常在意真相,偏偏他又不理人家。
……這位賴先生也挺神奇的。
陳墨瞥了戴局長一眼後,看向賴先生:“您願意告訴我們原因?”
嚴肅的中年男子終於笑了笑:“我當然願意告訴您,您在法庭上的表現十分完美,非常符合我們的預期,所以,我們願意聘請您作為我們的代理律師,前往國際法庭。”
“???”陳墨歪頭。
對方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什麼代理律師?什麼國際法庭?”
戴局長表示,他也沒聽懂。
賴先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起手,從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外套暗袋裡取出一個證件,遞給陳墨。
“請您諒解,我一直不喜歡在自我介紹時報身份,總覺得那樣太刻意了,但我也不希望被孟教授您誤會。”
陳墨接過他的證件,翻開一看。
“……”
有關部門的部長。
賴振通的上司。
“原來是賴部長。”表情波瀾不驚的陳墨合上證件,看了他一眼,問道,“我可以把這個給戴局看一眼嗎?”
賴先生十分客氣地伸手:“您請便。”
在聽到孟教授稱呼“賴部長”的時候,戴局長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接到證件,打開一看。
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嘶……”
果不其然。
看了眼手裡的證件上名字,戴局長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那邊,麵容嚴肅地仿佛沒有喪子的賴先生。
對他的看法,瞬間從“不順眼”變成了“由衷佩服”。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啊,竟然就這麼派出去做了臥底,在被人殺人縱火後,還能忍著不出聲,太強了!
戴局長自認絕對做不到。
戴局長將證件還給他,忍不住說道:“真是辛苦您了!請您節哀順變。”
賴先生倒是不怎麼領情,對他的態度依舊淡漠:“戴局長客氣了,其實我並不悲傷。賴振通死亡,是他自恃武力,疏忽大意造成的。我隻是他的父親,不是他的保鏢。”
“而且,在知道他是死於外邦間諜之手後,反而很高興,因為我們終於抓住了一條大魚。”
“額……”
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戴局長有點尷尬。
但陳墨卻是不置可否地瞟了一眼賴先生。
剛剛對方雙手遞來證件的時候,他聞到了一抹淡淡的煙火氣。
尤其是在衣服和手指上。
是那種燒紙的煙火氣。
應該是今天早上剛給賴振通燒了紙錢吧?
陳墨嘴角含笑,也不揭穿口是心非的賴先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親人去世,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表現出生無可戀的悲痛。
還有很多人,他們的身上有太多的責任,即使心懷感傷,也隻能容許自己在特定的時間裡悼念默哀,一旦到了眾人麵前,依舊是一副威嚴穩重的樣子。
賴先生說完,抿了下唇,總覺得剛剛孟教授看他的眼神格外溫柔,似乎是看穿了他在想什麼一樣。
“……咳咳!孟教授,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
為了擺脫剛剛的錯覺,賴先生趕緊說正事。
“雖然我們知道凶手來自哪裡,但是我們需要佯裝出不知道的樣子,所以之前我和檢察院聯合,製造出一種假象,主要是擔心你們不願意配合,以及知道真相後演技不佳。”
抬頭看著陳墨,賴先生搖了搖頭:“當然,如果我們提前知道您的態度,肯定不會瞞著您!”
他自然不會說,他之前並不看好孟教授這件事。
合作也隻是備用方案。
陳墨笑容清淺,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隻是說:“沒關係,之前的事情,賴部長不用放在心上,請直說要求吧。”
代理律師和國際法庭又是怎麼一回事?
賴先生這才繼續道:“對方雖然把人殺死了,但賴振通的任務卻是完成了,所以他們倒打一耙,把我們告上了國際法庭,說我們反人類。”
戴局長心裡一悚,下意識問道:“什麼任務?”
“戴局長想知道?”賴先生嘴角輕輕揚起,臉上的法令紋讓他依舊顯得很嚴肅。
“額……”看到對方臉上那微妙的笑容,戴局長忽然有些慫。
其實他也不是一定非要現在就知道,對吧?
陳墨接話道:“賴部長若是不告知具體情況,那要我如何給你們辯護呢?”
他大概聽明白了。
怪不得之前檢察院配合的那麼好,除了賴部長的身份外,也是因為,這屬於國家級彆的委托了吧?
賴先生向他點了點頭:“對於您,我們自然是不會有任何隱瞞的,但有外人在,我覺得我們的對話還是具有一定保密級彆的。”
戴局長有點委屈。
他頭頂上的地中海難道還不能證明他對這個國家的熱愛與忠誠嗎?!
“叩叩!”
兩聲很隨意敲門聲。
戴局長抬頭望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麵的人就推門而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