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來了!”
林歌站在顧封旁邊, 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下麵□□味十足的爭鬥現場,就差在手裡捧著一個瓜,然後大喊‘打起來打起來’。
顧封抽了抽嘴角, 不得不提醒他道:“他們要是打起來, 遭殃的可是你的山莊。”
沒見過那麼缺心眼的。
林歌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道:“沒事兒, 我林家在其他地方也有房產。”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裡, 充滿了富二代欠揍的氣息。
自幼貧窮,現在依然貧窮的顧封:“…………”
手好癢!
好想劫富濟貧, 怎麼辦?
看了兩分鐘後, 陳墨就知道這幾個人打不起來。
因為這幾位皇子沒有班底, 不能靠自己的實力上位,隻能討好皇帝, 以此爭取新太子之位,所以他們非常在意自己的對外形象, 也十分顧忌其他人的實力和底牌。
到底是誰拿走的“閻王令”,三個皇子互相懷疑。
當然, 真凶是裝的。
不過,正是由於三個皇子實力相當,互相拉扯, 才有了如今接近三足鼎立的平穩局勢。
便是撞見了,也隻會在嘴上嘲諷一番,敵對的氣息再濃厚也不會打起來, 避免給最後一方漁翁得利的機會。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聽見身後細碎的腳步聲,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林莊主連忙轉身, 望見身披蛟龍大氅的燕王疾步走來, 頓時喜極而泣。
燕王大步流星地走到幾人身旁, 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繼續往下走。
“不知兩位皇兄來此有何貴乾?”
輸人不輸陣。
哪怕自己身後人數不如齊王、魏王多,燕王依舊麵不改色,仿佛自己身後站有千軍馬萬一般,這鎮定的姿態,從容的應對,讓在場不少人刮目相看。
齊王沒有下馬,看著站在地上的燕王,一副笑裡藏刀的模樣,說道:“這萬林山莊的前任莊主,當年可是勾結了刺殺太子的反賊,難保沒有犯上作亂之心,不可深交。四弟年輕不懂事,忽然與這等人有所交往,為兄不得不替你多著想啊!”
站在燕王身後的林莊主拳頭硬了,差點把牙齒咬斷,眸底閃過一道幽暗。
他萬林山莊到底怎麼樣,要你們朝堂的人管?!
但在這種場合下,他不能說話。
站在後方的林歌等人卻是從林莊主鐵青的臉上看出了他心底的憤怒。
林歌怔愣了一下後,輕輕歎了口氣,低下頭,小聲念叨了一句:“真是太過分了……”
顧封偏過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顧川行隱著身子,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偶爾和小廝裝扮的天機閣主目光對視,眼神交流。
蘇悔卻是將視線久久地停留在了三個皇子的臉上,像是在辨認著什麼。
陳墨懶散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燈火通明的山莊。
說實話,有點想溜了。
又沒有什麼危機,下麵那互相不說人話的場麵實在是太無聊了,他都快困得打哈欠了。
“哈啊……”
並沒有打哈欠的陳墨循聲低下頭,看到小徒弟顧魚兒正眼神困乏地捂著嘴巴,不由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孩子像他。
下方。
麵對齊王的甩鍋,燕王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二皇兄也說了,那是前任莊主,與現任莊主可毫無關係。林莊主一向老實本分,該交的稅都交了,該服的徭役也服,還經常收養孤兒做善事,這樣還不算我安朝的良民?二皇兄沒有證據,可不能平白冤枉好人啊?”
燕王刻意加重讀音,叫了好幾聲“二皇兄”,把齊王氣得臉色發青。
林莊主反倒是麵色平緩了下來。
“這可不好說!四弟你之前甚少出宮,閱曆不多,說不定是被他給騙了!還是讓本王在這裡多住幾日,加深一下了解,然後再做決斷吧?”
魏王也上前湊了個熱鬨,三兄弟要整整齊齊。
因為這個結果符合他的利益,所以齊王也不懟了,嘴角帶著點冷笑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確實是該住下來,也好多了解了解。”
想留下在山莊?
燕王眯了眯眼。
這兩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會突然來到萬林山莊,必然有鬼!
瞟著兩個不懷好意的皇兄,又掃了眼他們身後的大隊人馬,燕王微微皺了下眉。
這是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啊!
燕王看了眼身旁的林莊主,使了個眼色。
林莊主很是猶豫,但神色變幻,最後還是點了頭。
“請吧,二位皇兄!”
“不過,山莊客房不夠,招待不了那麼多人,至於剩下的……就自己找地方待著吧。”
燕王側過身,單臂一伸,眼神涼薄。
意思就是,你們兩個可以進,但屬下就彆想進去了。
齊王和魏王蹙眉,目光和燕王交錯。
“…………”兩人沉默了一瞬。
燕王不為所動。
他可以輕微讓步,但絕不會處處忍讓!
大家都是皇室的王爺,太子之位空懸,都在同一起跑線,誰又比誰高貴?
齊王和魏王隻能接受。
下馬,讓他們去山下和山莊的下人們住一起,自己則是帶著幾個貼身侍衛跟著燕王往上走。
見事情結束了,陳墨眸光一轉,喚了聲自己那還在看戲的幾個徒弟:“走嗎?”
林歌視線還黏在那些人身上,意猶未儘地搖了搖頭:“唉,這場麵不夠精彩啊,怎麼沒打起來呢?隻是嘴炮,可一點都不爽啊!”
乖巧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顧魚兒沒聽懂,歪著頭看這個長得還可以但腦子好像有點問題的哥哥。
不用打架,安安靜靜的,難道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打架?
習慣了好友的腦回路,顧封白了林歌一眼,抬手拍了他一下,催促道:“趕緊走吧!彆在這烏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