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正坐在客廳裡收拾自己帶來的行李。
窸窸窣窣。
“……”
他當然也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他抬了下頭,從沾著幾滴雨水的窗戶中,看到了對方較為清晰的倒影。
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失血過多他們剛剛在會客廳齊力救下的那個男子。
這就醒了?
而且還能走能動的?
難道,之前的受傷是裝的?
不!
傷口都是真實的。
陳墨非常信任自己的醫術,當即否認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思索的幽暗,但是沒有轉頭,反而低下頭,自顧自地從行李箱裡拿東西擺在桌子上。
這個要的……這個暫時不用……這個等下再說……
如此無動於衷的表現讓正準備說話的來人有點尷尬,腳步一頓。
他很確定陳墨發現了自己。
但對方不理他,這讓他無處發揮。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殺手,沒想過要夜襲誰,他隻是想趁著這次傳話的機會,試探一下被伯爵大人看中的這對兄弟。
但是,沒想到這個傳說中腦子好像有點問題的陳家長子完全不理他。
這……當事人不參與,他設計的很多嚇唬方式怎麼施展?
來人有點愁。
但他很快就安慰了一下自己。
這人腦子有問題嘛,不理人也很正常。
他不是還有個弟弟嗎?
他應該是個正常人吧?
於是,來人眼珠子一轉,準備在陳祿身上找回場子。
當著陳墨的麵,他身如鬼魅地鑽進了洗手間。
不出意外的,某人被嚇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亢的尖叫聲從裡麵傳來。
“乒鈴乓啷!”
不知道撞到了哪裡,陳祿神情驚恐地從洗手間裡踉踉蹌蹌地跑出來。
“有、有鬼!救命啊!”
他抬眼就看到一身淡然之氣坐在沙發上的陳墨,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抱著對方的大腿不鬆手。
雙腿完全不能動的陳墨:“…………???”
要不是他沒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惡意,他還以為這兩人的在他麵前演雙簧,準備一個抱著他的腿不讓他動,另一個人從他身後用錘子砸他的腦袋,來一場凶殺案呢?
現在這是鬨哪樣?
陳墨略感無奈地抬頭看了眼因為惡作劇成功所以笑容滿麵的來人,又低頭看了眼死死抱著他大腿不放手的弟弟。
最後,他抬眸同心情頗好的來人對視。
“有事?”
語氣極其平靜的問道。
來人雖然不甘心陳墨的冷靜,但他表麵不動聲色,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陳祿,冷峻的麵容上勾起一抹傲然的惡意:“我是來替伯爵傳話,我想,不用我說,你們應該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吧?”
“拿到這個節目的冠軍,這是你們的任務,陳家能不能崛起……就看你們的了。”
“對了,你們知道為什麼伯爵大人喜歡放煙花嗎?”他突然話題一轉,說起煙花。
陳墨對此毫無興趣,並不接話。
陳祿還在驚慌中,沒那個腦容量接話。
但來人並不在意,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因為,它會讓人們抬頭仰望星空,從而忽略了地上的糜爛。”
“所以,小孩,努力活下去吧!這個世界是大人的世界,如果不能成長,那就去死吧!”
說完,來人像劇院裡的小醜似的咧嘴一笑。
隨即,轉身離去。
被對方的中二秀了一臉的陳墨:“…………”
如果大人都像這樣想法離譜的話,他寧願當一個小孩。
起碼看起來更正常一點。
“他走了。”
陳墨推了推還在抱著自己大腿的陳祿,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繼續整理自己的物品。
走了?
真的走了嗎?
低著頭的陳祿顫顫巍巍地轉頭,掃了一眼地板,發現房間裡似乎真的沒人了,這才肩膀一鬆,吐了口氣。
“咳咳!那個、我說,你不會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拿到冠軍吧?”
陳祿僵著臉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服,把之前的事情都扔進垃圾桶當做沒發生。
定了定神,陳祿腦筋快速轉動,理清了剛剛那人言語中的含義。
來給伯爵大人傳話……
他當然知道伯爵大人是誰!
畢竟,他那天為了能獨占這份資源,他專門把陳墨支了出去,並對父親說是陳墨不願意接待,兩邊演戲,隻希望能獲得賞識那位伯爵的賞識。
如今,而對方也出了條件,那就是,拿到這個節目的冠軍!
雖然伯爵好像把陳墨也算了進去,不過無所謂,,他並不認為這個自閉的傻子可以做到!
這份榮耀是屬於他的!
陳家也是屬於他的!
雖然陳祿一直在針對陳墨,但屋內的陳墨一句沒回,完全是拒絕和他說話的態度。
哼!
陳祿想到自己剛剛在這人麵前出了這麼大一個糗,頓時新仇加舊恨,麵容扭曲地扭頭冷哼。
“早晚有你求我的時候!”
……
第二天。
陳墨睜開眼,掀開被子,起身拉開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