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白真的動搖,溫一青半點都不掩飾他對白真的嘲諷:“喲,某位偉光正的帝君終於想起來了啊!沒錯,你是很強,但正是因為你太強了,所以,你敢出手嗎?”
“…………”
瞥了眼毫無所覺的陳墨,白真的眉心緊了緊。
他確實不能肆無忌憚地出手,因為【萬世鏡】的空間很脆弱,無法承受他的力量。
他可以選擇離開這個地方和溫一青他們兩人打,但這兩人又不傻,肯定不會輕鬆放他離開。
這兩人聯手雖然打不過他,但禁錮他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若是被禁錮,他不可能束手就擒,絕對會出手。
但若是他全力以赴,一個不小心,萬一傷到了就在一旁的陳墨,現如今毫無實力、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陳墨,絕對會瞬間魂歸地府。
這要是在外麵,他還可以去地府搶人,但這是在【萬事鏡】裡麵,這東西本來就是陳墨的私人物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若是人沒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沒了意義。
這是白真所不能接受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麵前這兩人會放任他傷害陳墨的基礎上。
正常來講,這兩人是不可能會眼睜睜看著陳墨被他傷到的。
但是……人性……
麵對如此場景,白真竟然一時難言。
季風荷:“要賭嗎?”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在你們‘看透人性’的神族眼中,我究竟會不會去救冕下呢?”
風姿絕世的季風荷負手而立,白衣無風自動,看著眼神晦暗的白真,一副真誠邀請的模樣,語氣輕緩如雲。
“鄙人愚鈍,還請帝君賜——教——”
上方的暗流湧動,下方的陳墨毫不知情。
他走進了這所監獄。
左右打量一下。
他發現節目組還真舍得下本錢,竟然真的把酒店改造得和監獄相差無幾,陰森幽閉的感覺非常到位。
才走進來,他就已經感覺到一陣陰寒籠罩著他了。
陳墨站在鐵門前,用手摸了摸。
觸手冰涼。
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大鐵門。
他繼續往前走,幾步後就看到了一個囚犯正在被一個獄警嗬斥。
“007號你怎麼回事?竟然敢不遵守監獄的規章製度?!”
低著頭的囚犯想抬頭,但剛一動,就又被訓斥了。
“給我站好!”
???
這個場景太過真實,像極了真實的監獄。
陳墨眨了下眼。
隨即想起斯坦福監獄這個實驗最著名的地方。
那就是,明明這座“監獄”是假的,獄警和犯人也都是隨機抽選的,但這些被選中的獄警卻會逐漸開始入戲,嚴厲地管控這些囚犯,到最後甚至會虐待他們。
陳墨:……怎麼看都不像是歐陽謙他們會做的事情。
而且,詭異的是。
這個獄警和囚犯的麵容,他竟然隱約有點熟悉。
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陳墨也沒在意,最後看了一眼,便抬手敲了敲身旁堅硬的牆壁。
“扣扣。”
明明發出的是沉悶的聲音,卻硬是帶了幾分獨屬於陳墨的慵懶。
頭頂上僵持的三人的視線瞬間齊齊看了下去。
看到獄警和囚犯的麵容時,除白真以外的兩人目光一頓。
季風荷忍不住抽了抽額角。
……在這裡做文章,有意思嗎?
這個囚犯的臉,很明顯就是他和溫一青的糅合。
而那個獄警的臉,則是白真最初的麵容。
不過,能讓堂堂帝君在這種地方詆毀他們,他也不生氣。
這說明,白真也對他們無可奈何,隻能在這種地方耍一些沒什麼用的小心機,惡心他們一下罷了。
敲完牆壁後,雖然沒人回應,陳墨依舊十分自然地對著空氣說道:“帶我進來的那誰,有話就直說,彆做這種隱晦的暗示。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你的想法,也沒法像你一樣輕易地猜中彆人的心思,我就是個普通人。”
聽見陳墨說的話,季風荷頓時嘴角笑意加深,當即捧場。
“冕下說得可太對了!帝君你有話就請直說,彆總拐彎抹角的,萬一冕下誤解了,那你可哭都沒地兒哭。”
“就是!你要是再不和他開誠布公的話,可能就要淪落到了我這種下場了。等他恢複記憶,若是沒有你擋在麵前,可能他第一個砍的人就是我。”
溫一青在旁邊可勁兒地煽風點火,哪怕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在意。
反正,能給白真添堵,他就高興。
白真:“…………”
這兩人怎麼回事?
剛剛還要他離陳墨遠一點呢?
不愧是比黑夜還難琢磨的人性!
陳墨見沒人回應,又用指節敲了兩下,神情淡定到了旁人看到甚至以為他是破罐子破摔:“快點,我數到三,三……”
嘶!
當年聽得次數太多,以至於三人條件反射地抖了下身子,力量一時沒有控製好,傾瀉了一絲。
本就碎成蜘蛛網、岌岌可危的幻境外殼,瞬間無聲地崩塌了。
嘩啦——
敏銳地感知到了周圍好似發生了什麼的陳墨,一轉頭,就看到了熟悉的酒店走廊。
以及。
不遠處的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