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即使是戚長老,對陳墨有意見,用詞也隻是“提議”而已,甚至連陳墨的住處都沒有動,誰敢在這時候偷去禁地找茬,鐵麵無私的林執事照罰不誤。
對此,之前那幾個被扣了半個月靈石的弟子瘋狂點頭。
謠傳誤他們啊!
想起了戚長老那張冰冷無情的臉,和那道可以斬斷山川流水的無上劍意,那是隻有天威可以比擬的強大,讓有恃無恐的猴臉師兄不由臉色一白。
他也害怕戚長老。
畢竟,陳墨隻是首座,掌門閉關後,他一個人根本鬥不過他身後的太上長老,但戚長老不一樣。
那位可是天下第一劍修,劍出斷山河!
“鏘!”
戚覃歌乾脆抽出劍,日光下,寒光湛湛。
他冷眼看著對麵。
“繼續說。”
他是不如他父親有威懾力,但還不至於連個築基期的外門弟子都鎮不住!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陳墨輕歎一聲,看著麵前這位被他兩個好師弟師妹嚇得嘴皮都在顫抖的可憐弟子,搖了搖頭。
算了。
“啟航————”
忽然,船身輕輕一顫,緩緩升空。
陳墨向外看去。
大日流雲,白鶴青鬆。
絕美的壯闊山河,在這一刻都儘收眼底。
“首座,這外頭的景色如何啊?”
身後傳來一聲含笑的詢問。
陳墨轉身,看到熟悉的冷麵戚長老身旁跟著一位容貌雖然年輕,但能看出經曆豐富,估計是駐顏有術的青年長老。
看到長老來了,船上的其他的弟子也都默默圍了過來。
“唐師叔~”看到來人,林簌甜甜地喚道。
唐長老也笑眯眯地看著她:“哎,簌簌也來參加這屆的鍍金啊?”
“咳!”戚長老一瞥,輕咳提醒他注意。
什麼叫做鍍金?
對萬宗大比尊重點!
不能因為他們蟬聯了五屆的魁首,就驕傲過頭。
“好好好,我注意就是了。真是的,你就是太過嚴肅正經,所以才沒有弟子敢靠近你,和你開玩笑,你這樣會讓其他人對我們宗門的高層產生誤解的。”唐長老吐槽道。
戚長老劍心通明,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心上。
不過,誰說沒人敢和他開玩笑。
戚長老眸光一掃,定格在神態拘謹的眾多弟子中唯一一個態度如常的身影,淡淡道:“首座不就很喜歡與我等開玩笑嗎?”
陳墨:……他沒有,他冤枉。
看到陳墨還抱著當初他送的古琴,唐長老的笑容就更加真實了,接著之前的問題:“難得首座願意出來走走,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比宗門內的風景好看?對了,既然心有感觸的話,要不要試著合奏一曲?”
唐長老翻手拿出一支掛著紅穗的白玉笛。
戚長老不發話,其他人自然不敢打擾唐長老的興致,隻是狐疑地看著首座師兄。
沒聽說過首座師兄還擅長音律啊?
倒是唐長老,他們都知道,儒雅風流,是罕見的音攻修者,平日裡也最是喜好與人合奏。
有不少弟子為了得到唐長老的賞識,特地去練了音律,隻是,練了才發現,看似簡單的音樂也不是那麼容易修習的。
甚至,如果彈的差了,還會被唐長老斥責‘彆再糟蹋這些樂器了’,然後就會被唐長老拉入‘投機取巧’之輩的名單裡。
而被唐長老斥責的弟子名單裡,就有剛剛那個猴臉的弟子。
他現在已經退到了弟子堆裡,眼神陰鬱地注視著陳墨,像是在期待著他的失敗一樣。
以樂代語嗎?
陳墨看著船外的一步一景,流雲變幻,眼中劃過驚豔,再加上之前的數個世界,他心底有無數感觸。
他確實有很多話想說。
麵色清淡的陳墨閉了閉眼,站著不好彈琴,他乾脆撩了一下衣擺,席地而坐,將琴置於膝頭,雙手撫上琴弦。
叮……
修長的手指輕挑琴弦。
嗚……
唐長老眼睛一亮,當即手一抬,清亮的笛聲隨即跟上。
本來還在胡思亂想的眾人當即被牽引了神智,沉醉於這用音樂勾畫出的獨特的壯美山河之中。
林籟泉韻,素音流心。
珠玉零落之聲,令人心曠神怡。
半晌之後。
抒發完情感的陳墨緩緩睜眼,停下了這洗滌心靈般的琴音。
眾人意猶未儘,不舍得睜眼,隻覺耳邊仍由餘音繞梁。
陳墨雙手放在琴弦上,臉上掛著但淡淡的歉意看向合奏之人:“抱歉,我好久沒碰琴了,有些手生,還望唐長老體諒。”
棋逢對手,極其興奮的唐長老頓時爽朗一笑:“哈哈哈哈哈!首座的手生,對他人來說,依舊是望塵莫及的境界啊!”
忽然。
登雲船外的流雲不合規律的一滯。
正在欣賞音樂的戚長老和唐長老兩人具是蹙眉,不爽地回眸。
哪裡來的不長眼的家夥?
隻聽一道磁性低沉的優美聲音穿透雲海,想樂符一樣,送進船上每一個人的耳中。
“十二樂府杏花天影,叩請金安,不知是哪位仙君在此奏樂?”
是誰在奏樂?
數十雙眼睛刷地轉向撫琴的陳墨。
作者有話要說: 唐長老:喂喂喂,還有我的合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