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現在就斬妖除魔。
陳墨微微一笑,朝麵露猶疑的捕快們抬手。
“逐花樓向來敞亮,幾位想去哪查都行,請隨意。”
說著,就走向琴台,繼續他之前被打斷的演奏。
那什麼命案,本來就是虛構的,能查出來才有鬼,即便說了,他們也不會聽自己的,那就讓他們查去吧!
再說了,他又不是真的逐花樓掌櫃。
他隻是個樂師罷了。
小皇子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你就這麼認下了?都不辯解一下?
捕快們也不是傻子,雖然被利益糊了眼睛,但正常人的邏輯還是在的。
這兩人,一個含糊不清、隻說出了命案,一個卻是乾脆利落、開門任由他們搜查。
真殺人了,會是這個態度嗎?
心有疑惑的他們看向麗娘:“可以帶路嗎?”
還是先查一查吧。
麗娘是知道陳墨身份的,見其他大佬都沒有動作,暗自鬆了口氣,起碼今天她的逐花樓不用血濺當場。
“可以。”
見他們還要查,小皇子有點不高興了:“我還能騙你們嗎?就是他殺的人!趕緊把他抓起來!”
小皇子氣憤地指著陳墨。
坐在琴台上撫琴的陳墨完全沒注意他的動作,以樂代言,滿心情緒付與樂符,手指間傾瀉出一曲醉人的湖畔晚風之景。
曲音繞梁,三日不絕。
唐長老等人都沉靜心神,閉目聆聽。
戚覃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吵死了!”
小皇子耳朵賊尖,抬頭就轉向看台上的戚覃歌,認出這人就是之前拿劍指他的那個。
新仇舊恨一起算。
“還有這人!他也是同夥!”小皇子指著戚覃歌,尖著嗓子催促捕快們行動。
正在欣賞音樂的眾人額角一跳。
刺耳,雜音,煩躁。
簡直就像夕陽下唯美至極的湖麵突然被人扔了一顆石子,一張乾淨整潔的白紙被人噴上了墨汁,原本平滑的圓形被人砍掉了一個角。
完全破壞了意境!
但看在皇城的麵子上,再加上陳墨此刻還在彈奏,眾人就都忍了。
捕快們雖然不懂鑒賞,但陳墨的音樂超脫了一般的境界,是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韻味,所以他們也覺得小皇子很吵,很想皺眉,但想到這是金大腿,還是耐著性子勸他。
“公子您彆急啊,事情還沒查清楚呢,再說了,掌櫃的還在演奏呢,您等他彈完了再問也不遲。”
反正人又不會跑,趁機聽聽曲子也不錯。
嗯!不愧是逐花樓的掌櫃的,瞧這水平,之前那些樂師根本比不了!
看到他們眼中流露的欣賞,小皇子更生氣了。
這群人可是收了他錢的,怎麼能背叛他?!
“你們到底會不會辦事啊?!凶手就在眼前都不抓?信不信我讓你們明天就滾蛋?!”
吵死了!
有完沒完!
好不容易再次聽到陳墨演奏卻被乾擾的柳天影,猛地睜開眼睛,盯著發聲處,墨色的瞳孔深處劃過一抹金光。
小皇子縮了下肩膀。
怎麼忽然感覺有點冷?
見那礙事的人還要開口,柳天影眼底逐漸冰冷,直接動手封上了他的嘴。
怎麼回事?!
“………………???”發現自己說不出話的小皇子神情驚恐,用手捏著自己的嗓子,張大嘴巴,試圖說話。
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曲音漸稀,趁著中途轉音,唐長老也睜開眼睛,瞥了柳天影一眼:“首座還在。”
柳天影露出一臉無辜的笑容:“不讓他發現不就行了?”
唐長老和戚長老都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柳天影暗自了然。
看來,這天下第一宗裡的眾人也都習慣了有事就忽悠自家首座呢。
不過,也是。
就陳墨那性格,很多事情不瞞著他,又怎麼能做成呢?
唐長老是半點不愧疚,他家首座也經常耍他們啊!
來之前戚長老還上過當呢!
玩得可花了,還裝什麼毫無根骨的普通人,能隨手就用曲子引真人入境,這要是還普通,他能當眾把那把古琴給吃了!
“哐哐哐!”
忽然。
又進來一隊人馬。
比之前的捕快們裝備精良多了,也規矩多了。
“抓捕通緝犯黎臣!閒人退避!”
在場的人本來生出怒意,聽到名字卻都是一震。
出大事了!
最近失蹤的淨陽宮少主的名字。
正是黎臣。
他就躲在這裡???
這麼巧的嗎?!
乖巧地端坐在陳墨身後欣賞音樂的妖魔少年猛地抬頭。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