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052 如果因為你,你會不會留下?……(2 / 2)

三分熱戀 魚曰曰 8396 字 10個月前

程意繼續說:“俱樂部那邊也交代過了,不過這次張誠在圈子裡的名聲算是揚開了。喏,給對方的賠償協議,看一眼?”

謝承禮掃了眼文件,沒有看,隻是沉默著,過了很久才開口,聲音仍很虛弱:“昨晚,她都知道了?”

程意凝滯了下,而後反應過來:“尤枝隻看見你站在車邊了,應該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吧。

謝承禮也不知道信沒信,唇緊抿著,眼底少見的惴惴不安。

程意看著他,心中感歎一聲他是真的栽了,轉身靠著桌子,故作隨意地問:“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理智了?”

想到昨晚看見的畫麵,程意仍心有餘悸,那樣的謝承禮,明明在笑著,眼中卻像是帶著要毀滅一切的瘋狂。

謝承禮平靜地說:“我從來沒有不理智。”

程意一愣。

謝承禮看了眼自己的右腿及胸口的繃帶,目光落在滲出血的手背上:“這就是我理智思考後的決定。”

從頭到尾,他都無比清醒地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程意怔怔地看著他,有一瞬間突然覺得眼前人熟悉又陌生,許久,他忍不住歎了一聲:“真不知道你是在報複張誠,還是在懲罰自己。”

謝承禮的指尖一頓。

當開著車撞上去的那一瞬間,其實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要懲罰的人是誰。

是那個對尤枝出言不遜的張誠,還是……帶給她諸多傷害的自私自負的自己。

他隻知道,當刺骨的痛意襲來,湧入他心底的,除了生理上的痛苦,還是心理上的快感。

程意看著他這副模樣,無奈地搖搖頭。

下午程意公司仍有事,便叫來了護工匆忙離開了。

謝承禮傍晚時發了一場高燒,負責VIP病房的醫生團隊腳步匆忙地進進出出,他卻仿佛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臉色蒼白,唇卻燒得嫣紅,整張臉出奇的俊美,甚至透著幾分昳麗。

可他全程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口中呢喃著什麼,沒人能聽清。

直到第二天清晨,謝承禮的燒才終於退了下去,人也恢複了冷淡,拿著手機摩挲著,一次次按出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一次次卻又退出通話。

謝承禮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膽怯。

怕她害怕自己現在的模樣,怕她早就在心中與他劃開了距離,他再沒有一絲可能性。

尤枝出現在醫院,是在謝承禮入院的第三天傍晚。

謝承禮麵色死寂地靠著病床,垂著視線,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平安繩,眼中再沒有半點光亮。

也是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敲了下,謝承禮最初隻以為是醫生如常來定時為他檢查,頭也沒有抬。

直到察覺到門口一陣沉默,他猛地反應過來,抬起頭便看見尤枝穿著米白的大衣站在那裡,及肩的頭發拂在白淨的臉頰旁,手中提著一個花籃看著他。

那一秒,謝承禮沒想到自己竟會有一種眼眶發熱的感覺。

尤枝靜靜地將花籃放在一旁的茶幾上,聲音很輕:“你的身子,好些了嗎?”

謝承禮的喉結動了下,心中莫名有些委屈,他垂下眼簾:“好多了。”

隨後便發現尤枝沉默了下來,謝承禮頓了頓,抬頭朝她看去,卻發現她的視線定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謝承禮的手指微僵:“可能,你的平安繩起了作用。”

尤枝回過神來,收回落在平安繩上的視線,解釋道:“我前幾天在忙著工作的事。”

謝承禮神情滯了滯,似乎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解釋:“那你忙完了嗎?”

尤枝點點頭。

謝承禮忍不住彎了彎唇:“所以來看我了?”

所以,不是因為怕他。

尤枝微怔,卻也挑不出他話中的毛病,最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病房內逐漸安靜下來,謝承禮看著安靜坐在一旁的尤枝,第一次想主動找點什麼話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在看見她始終低垂的視線時頓了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挺嚇人的?”

他知道自己的額頭被碎玻璃割了一道血口子,臉頰上也有細碎的劃傷,看起來大概好看不到哪裡去。

所以,她才不願意看他。

尤枝沒想到謝承禮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卻在接觸到那雙太過深邃的眸子時偏了偏視線,沒有回答他:“我聽說張誠也住院了,傷得不輕。”

“為什麼……”尤枝問得遲疑。

謝承禮的身軀微僵,折斷的肋骨一陣陣尖銳的疼痛傳來,臉色一瞬間白得近乎透明。

他覺得自己這幾天像極了等待行刑的死囚,不知道頭頂的鍘刀什麼時候落下來。

而他到底還是等到了這一刻。

謝承禮艱澀地問:“你看見了?”

尤枝猶豫了下,點點頭。

她隻看見後方的布加迪疾馳著地朝前撞去,瘋狂至極。

謝承禮緊抿著唇,心中的僥幸徹底消失,眼神漆黑暗淡。

尤枝還在等著他的回應,見他始終不說話,皺了皺眉剛要說點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尤枝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後微怔。

裴然。

謝承禮也瞥見了那個名字,神情越發僵凝。

尤枝抱歉地起身:“我先出去一下。”

說完就要朝門口走去。

下秒,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尤枝停頓了下,低頭看向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蒼白的手,以及強忍著疼痛狼狽坐起身的人。

謝承禮知道用道德裹挾人的自己有多卑鄙,他沒有看她,近乎自暴自棄地說:“如果我說因為你,你會不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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