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桐山下依舊圍了不少人。
這麼多地部的首領聚集在這裡,也引起了白帝城各部族的人的注意。
不知道有多少人匆匆趕來,看個究竟。
此時, 天空中, 一頭遮天蔽日的九頭鳩鳥就那麼停在桐山上空。
莊禹一愣,這不是白帝城座下兩大戰族之一,天部的祖獸嗎怎麼停他們頭頂了。
正發愣, 突然,一個人影直接從九頭鳩鳥背上跳了下來。
那姿勢, 簡直炸天。
“轟”
人影落地,傳來巨大的聲音,那人連腰杆都沒有縮一下。
莊禹“”
這是出場方式就像突然有人從直升機上跳下來,還沒有降落傘, 跳地上站得筆直,一點事都沒有。
有那麼一點點酷,好吧, 更多的是炫耀,裸的炫耀, 莊禹其實還覺得有點二。
還好沒直接跳他山上,而是落在山腳,不然他山上得老大一個坑。
那人長得和少昊有些相似, 虎背熊腰的, 就是看上去年紀應該要大上一些, 臉要成熟一點。
山腳下已經激動成一團, “少君。”
他們家少君老厲害了,在眾少君中排名也特彆靠前。
一群孩子都驚呆了,媽呀,這氣勢,一看就不是小人物。
少虞嘴角上揚,麵對激動的人群嗯了一聲,他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麵,作為白帝城的少君,就得這樣眾星拱月,像星辰一樣被所有人仰望,這樣才能帶領白帝城走向更好的未來,不像他弟弟少昊,搞什麼和族人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他們天生就應該是被仰望的存在。
少虞開始向山上走。
一群孩子反應過來,媽呀,怎麼辦這人氣勢好強。
織說話都有些結巴,“不行,我們的氣勢不能弱,你們快往我臉上倒水,倒不停。”
然後,詭異的畫麵出現了。
一個孩子站在中間,臉對著天空,其他孩子舉著貝殼的水就往他臉上潑。
“哎呀,好舒服,這水好冰,我天天就是這樣洗臉,我家水就是多得用不完。”織心道,他的氣勢也夠足了吧
隻是他不知道,他這樣子有多欠抽,是個人都想抽他。
少虞都愣住了,天天這樣洗臉這洗臉的方式還真是
不過,這灑得到處都是的水,哪怕他堂堂少君也沒這麼奢侈,看來他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這個小小的邊緣部族的禹,居然真的有用不完的水。
還真是讓人無法想象。
少虞都被這一幕愣得停住了腳步。
織一喜,看看,從天上跳下來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他震驚住了。
織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小臉一甩,似乎又有了些底氣,說道,“我們家禹哥哥還在睡覺休息,你確定真的要上去闖上去了我家禹哥哥可能永遠也不會告訴你們怎麼解決水源問題,你不怕嗎”
少虞一笑,然後自信的道,“小孩,去告訴你家大人,就說白帝少君應約前來,想和他探討如何解決白帝城水源的問題。”
他堂堂白帝少君前來,如此禮賢下士,又全了他當初在白帝城眾人麵前的宣言,一個邊緣小部族的人還不得欣喜若狂。
他已經伸出了腿,隻等來抱。
周圍的人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此時,莊禹正趴在山上往下麵看,白帝少君不是少昊啊,好像聽以前來送東西的人說過,白帝城不隻一個少君。
莊禹表情古怪了起來,他曾說過,讓白帝少君馬不停蹄的主動來找他但他發誓他說的白帝少君真不是這個。
莊禹想了想,其實他就想要這座山而已,好像不用等少昊也可以的,現在白帝城主事的應該就是這個少君。
但,山下,織已經揚起了小臉,“你你誰呀你,我們禹哥哥說了,他隻等少昊哥哥,其他人不管是誰都不許上山,你咋這麼不懂事兒。”
“對對,我們禹哥哥隻喜歡少昊哥哥一個人,才不會移情彆戀,在金蜈部的時候,禹哥哥除了我們,就讓少昊哥哥睡他洞穴了。”
“你這人咋這麼不懂事兒,我們小孩子都懂,不是少昊哥哥,是不許上去的。”
他們可是知道禹哥哥有多喜歡少昊哥哥的,以前禹哥哥被人罵小潑皮都要纏著少昊哥哥,他們可是懂事的孩子,其他人不論什麼身份,都休想上去。
莊禹張了張嘴,嘴巴愣是合不攏,這群孩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倒是忘記和他們說他和少昊已經沒什麼了,一群孩子的觀念還留在他以前糾纏少昊的印象中。
畢竟一個大人,怎麼可能專門和一群小孩子說這些。
這些小孩子人小鬼大,居然還想著這些事情。
在這群孩子心中,最親切的人就是少昊和莊禹,少昊還從壞人手中救了他們,莊禹就更不說了,一直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所以理所當然最想看到他們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行。
少虞也懵了,他堂堂白帝少君,被一群小孩子嗬斥不懂事兒
一群白帝城的人也懵了,除了一群小孩子,隻讓他們少昊睡他的洞穴
豈不是豈不是說少昊和這個狐狸精已經
媽呀,要出大事情了。
一群首領猛地回頭,看向周圍的一群人,“這事要是誰敢傳出去,絕饒不了他。”
白帝城的人心都在顫抖,要是赤帝知道他們少君已經和彆人睡一個洞穴了,還不得直接打到他們白帝城下,到時候赤帝和他們開戰,不知道便宜了誰。
少虞張了張嘴,哪怕自信如他,現在腦子都有點糊,信息量好大。
他弟弟少昊是真把彆人給睡了。
這人看來是準備死死守住解決水源的辦法,然後讓少昊妥協,也就是說他上去也沒用,對方的目的擺明了就是衝著少昊去的。
怎麼感覺還挺癡情的癡情得都有些瘋魔了,哪怕和白帝城為敵,哪怕和赤帝為敵,也要守住解決水源的方法,為的就是等少昊回來見上一麵。
少虞肯定了一件事,對方做到如此程度,也就是說恐怕自己用任何手段,對方沒見到少昊之前,是真的不會鬆口。
白帝城的人現在腦子也糊得很,所以還是他們白帝城虧欠了人家誰讓他們少君睡了人還不承認。
聽聽少昊回來時說的話,說他和這人沒有任何關係,清清白白的。
清白個屁,都把彆人睡了,彆人心心念念想儘辦法不顧顏麵都隻為了能見上一麵。
“這人手段很高啊,這樣我們少君豈不是不見他都不行。”
“說什麼勒,人家這是癡情,誰讓我們少君是個負心漢,現在都逃跑了。”
“是啊,我們少君睡了人,還想著和赤帝少君的婚盟,是不是有點”
“好可憐,為什麼我越想越想哭。”
一群人已經腦補出了一個拔x無情的負心漢的劇情了,然後趕緊搖搖頭,那可是他們少君。
“畢竟少君長大了,身體結實了,也也是有春天的。“
“是啊,現在想想少君都是大人了。“
“那邊緣小部落估計也就這人長得好看點,所以少君才一時沒忍住犯了這樣的錯誤。“
也有人開始為少昊說話了,“也不能怪我們少君,少君逃跑也是為了我們白帝城著想,我們和赤帝少君的婚約無論如何都不能解除的。”
“隻能怪他愛錯了人,注定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有結果。”
突然間,氣氛就變得特彆古怪了起來。
他們白帝城要是還強迫彆人交出解決水源的辦法,是不是也太這可是他唯一的籌碼了,也是他唯一見到少昊的機會,他們白帝城還要搶奪,以後要是傳了出去,他們還如何抬得起頭。
他們白帝城也是要臉的。
甚至眾人看少虞的目光都變了,少虞這是要強行闖上去嗎
這個邊緣部落的人也太可憐了,被他們白帝城欺負得好慘。
白帝城的人現在的想法也很複雜,他們和赤帝少君的婚約是不可能解除的,這是保證白帝城穩定的基石,但這人癡情得讓人太心疼了。
他們都可以想象,愛而不得,是唯一的結果。
少虞看了看山上,然後還是走了,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上山的時機。
莊禹也懵得不得了,情況變得好像有些複雜了,他成功阻止了這些人上來,原因居然變成了這個
他以後要是見了少昊,還不得尷尬死,要是他說這是個誤會,不知道少昊會不會相信
莊禹覺得,他得給這群小孩子們好好談談了,不能因為他們是小孩子,就什麼都不說清楚,不然就會像今天,弄出這麼尷尬的事情。
山下,人群也開始散開。
雖然這些首領再三強調,不能將事情外傳,但白帝城的人心道,他們告訴自己的家人,算不得外傳吧。
於是,一夜之間,桐山之上,住著一個被拋棄,癡情等待的可憐人的故事,傳遍了整個白帝城。
他們都能想象,桐山之上那人是如何每天癡情的每天望著遠方,等著一個不歸人。
哪怕用儘了手段,被人罵是不要臉的狐狸精,不識大局的狹隘小人,被所有人唾棄,也不管不顧隻為能等到那人回來見上一麵。
愛得太過瘋狂,哪怕方式不對,有時候也能特彆的觸動人心,陰錯陽差,莊禹做到了這一點。
白帝城的人也不像以往那麼逼迫,隨時都像要闖上山一樣,他們也在等待,等待當事人回來自己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順便也套一套解決水源的問題,雖然這麼說有些不要臉,拋棄了人家還要彆人幫忙,但這是避不開的。
關係好複雜。
而莊禹,正趁著晚上在開大會,“我說的你們都清楚了麼”
織抓了抓腦袋,“原來禹哥哥不喜歡少昊哥哥啊。”
“但我們和少昊哥哥還是朋友吧,還可以一起勞作一起玩吧”一臉的期待。
莊禹點點頭,“但你們一定要記清楚剛才我給你們說的,以後再亂說試試。”
一群小孩子沒心沒肺的點點頭,完全不知道他們闖下了多大的事情。
莊禹鬆了一口氣,隻是他不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對於沒什麼娛樂活動的部落來說,聊八卦就是最大的娛樂。
第二天,山腳下都沒有人圍著了,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常,隻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個拔x無情的負心漢回來。
小皮帽今天來得比較晚,來的時候,肩膀上同樣抗著老大一塊新鮮的肉。
小皮帽除了抗著一大塊肉,身後還拖著老大一個獸皮袋。
他來晚了,就是因為這個獸皮袋子。
一群小朋友對小皮帽熱情得很,那些陳肉的味道太差了,還是小皮帽帶來的新鮮的肉味道好。
莊禹接過肉,小皮帽還在道,“我娘說不能白喝你們的水,要不是要拖著這個大獸皮袋子,本來準備多抗一塊肉來的。”
莊禹一笑,“這塊肉已經足夠大了,反而是水在我這裡沒什麼價值。”
莊禹也不多說,水在他這裡不值錢,但在彆人那裡,可是比肉還要珍貴的。
一群小孩子打開獸皮袋,“哇,是魔鬼果。”
小皮帽“這是我一大早和人去我們山峰上麵采的,光這些,就跑了整座山峰。”
獸皮袋裡的辣椒還不少,可見小皮帽是跑了不少地方才弄來,不成規模種植,想要找到這麼多應該費了不少力氣。
莊禹也特彆高興,很多辣椒都成熟了,裡麵的籽是可以用來當種子的。
小皮帽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我給那些和我一起上山采魔鬼果的小夥伴說,他們幫我采魔鬼果,我就給他們一些水,一點點就好。”
莊禹一愣,這倒沒什麼,說道,“自己去接吧,要多少接多少。”
小皮帽開心得嘴巴都裂開了,禹真的太好了。
哼,跟著他小皮帽有水喝,跟著長空君能有啥好處看這些小夥伴以後還敢不敢動搖。
山下,一群地部,甚至有幾個天部的孩子,正在說話。
“小皮帽能不能給我們帶水下來啊,水那麼珍貴。”
“聽說山上住的是一個特彆特彆可憐的人,他男人不要他了,都跑了,我娘還罵拔x無情。”
“為什麼可憐啊,他明明有那麼多水,我聽人說,他有怎麼用也用不完的水。”
“怎麼用也用不完的水”一群小孩子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眼。
這時小皮帽正掛了一身裝滿水的竹筒下來,“來來來,分水了,將你們的水袋都裝滿,這些竹筒我還要拿回去。”
一個個小孩子一愣,然後開心得大叫,腰間的水袋裝得滿滿的,甚至裝不下了,他們不得不一個勁往嘴巴灌一些。
小皮帽得意得不得了,“以後知道跟誰了”
說完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幾個天部的孩子,“你們天部的孩子要和我小皮帽玩的,小皮帽也可以不計前嫌。”
以為隻有他長空君會拐人
一群孩子看著滿滿的水袋,早就驚呆了,山上住的那人已經變成他們小小心靈中最神奇的人。
小皮帽向上山跑,剛才一群小孩子還邀請他一起泡澡,禹也讓他留下來吃烤肉,邊跑還邊道,“明天我們繼續上山摘魔鬼果,一樣請你們喝水。”
莊禹現在正將辣椒從獸皮袋裡麵倒出來,就倒在旁邊的石地板上,並開始脫籽,扔進一個裝滿水的貝殼裡麵。
剛脫的籽上麵有一層黏層,得洗乾淨種子才不會發黴腐爛。
有了種子,不過他還沒有可以種的地,得開墾出來。
看看脫出來的辣椒籽數量,恐怕像在金蜈部那樣的一小塊地是種不下的。
金蜈部的那塊辣椒地,是他用木棍當成鏟子開墾出來的,而現在需要的地,如果還用木棍戳地,估計得累死。
莊禹想了想,看向旁邊的大梨樹,嘴角不由得上揚,他不正好有一個超級挖土機。
莊禹看向小蘑菇,小蘑菇正幫著曬辣椒籽,邊曬邊流口水,它可是知道被魔鬼果折磨過的肉有多好吃。
咿咿呀呀的溝通了一陣,水池邊的梨樹拔地而起。
莊禹帶著一棵大梨樹去開墾土地了。
小皮帽回來的時候,眼睛擦了一次又一次,他特麼看到一棵樹在走路,走來走去的,還帶起一片片泥土。
這特麼不是水池邊上那棵開滿香甜味道花的大樹嗎
一群孩子看小皮帽一個勁擦眼睛,笑得嘎嘎的,“我們家梨樹厲害吧”
小皮帽“”
好吧,見怪不怪,他也見過特彆奇怪的巨獸。
還是玩水重要,光是一想,身體就舒服得冒泡。
“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水池,惹得一群孩子哇哇大叫。
莊禹正看著梨樹開墾地,這簡直是農耕好助手,小蘑菇拿著個小木棍在那裡指揮得罕有勁。
莊禹想了想,就這麼讓它開墾,他得去將水池的水引過來,現在水池的水時時刻刻都是在往外麵流的,特彆的浪費,那口井可是不停衝出一米高的水柱,可想而知他們每天有多少水浪費掉了。
既然要引水,其實還是有很多問題在。
他得挖一個溝,讓水流過去,那麼他至少得有一把鋤頭吧。
想到這些簡單的工具,莊禹心裡就是一把辛酸淚,想想他以前居然用木棍當鏟子開墾出來一塊地。
再有就是,太陽太大,水不融入土裡之前,是最容易被蒸發的,恐怕水還在溝裡,還沒有流過去,就蒸發得差不多了,特彆是他以後肯定還會開墾更多的地,不可能所有的地都離水池這麼近,他得想辦法讓水不蒸發得那麼快。
莊禹想了想,乾脆用竹子做成管道沿著溝壑擺放,然後在竹子上鑽上空,插上小竹管,這樣水在管道裡麵,就不容易蒸發了,而小竹管一天到晚不停往外麵流水,都不用刻意去澆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