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沙匪的事情果然影響到了商路。
在莊禹讓黃沙部去調查情況後, 黃沙部的人還沒有回來,來赤帝城的商隊的數量就減少了。
與此同時, 蒙麵沙匪的存在也傳遍了所有商隊。
商隊的人恨得咬牙切齒, 這是在擋他們的財路。
他們已經習慣,隻要帶著巨獸穿越赤地, 走上這麼一趟就能獲得不小的收獲。
結果, 居然出現了如此凶戾的沙匪, 不僅物資丟了,還死了不少人。
人心惶惶,很多商隊就如同在刀上舔血的賺上一點點。
比這些商人更憤怒的是赤帝城的人,這條商路的好處,赤帝城的人才剛剛感覺到,看看他們的物資都豐富了多少了,他們不僅賣出了鹽瓷器和鏡子,賺了一大筆物資,他們也買了不少以前稀缺的東西,生活方便了很多。
眼看赤帝城越來越好, 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 這不是給他們添堵嗎
而且,居然敢在他們赤地鬨事,這是在挑釁他們赤帝城嗎?
赤帝城的氣氛緊張了起來,不少四季戰族的人請命,前去圍剿。
莊禹卻讓他們等一等,他在等黃沙部的人傳回具體的消息。
相信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回來, 第一,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沒有人比黃沙部的更適合在沙漠中進行任務,第二,黃沙部手上有望遠鏡,偵察情況容易了很多。
當然,在等待消息的這些天,莊禹也沒有閒著,他在安排修河堤和花圃的水泥路。
為了路平整,還專門做了一個壓路的“車”,其實就是一根大樹乾,綁上繩子,在水泥路上滾,將路滾平。
這些天,赤帝城的人臉色都不怎麼好,惡狠狠的,因為他們的美食街和集市變得蕭條了不少。
“要是讓我們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搗亂,非得滅了他呀的。”
莊禹在收到黃沙部傳回來的消息,已經是幾天後。
通過消息中的描述,莊禹已經敢肯定,對方就是白骨戰族的人,而數量還不少。
不過,這些人,對於赤帝城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他們不過是仗著赤地龐大,又不容易留下痕跡,自以為隻要不斷改變蹤跡,就沒有人能找到他們而已。
要是在以前,的確如此,哪怕找到,等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他們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但現在,黃沙部的人卻可以不知不覺的跟在他們身後,隨時掌控對方的行蹤,隻要不打草驚蛇,對方估計還被蒙在鼓裡。
莊禹嘴角帶起一個冷意,既然敢來赤地找事,那麼來了就彆想走。
至於怎麼對付他們,莊禹眼睛中精光一閃。
如果隻是對付這些人,哪怕將他們全部殺了,瑞帝城恐怕也感覺不到疼痛,又會派下一批人進來,他們的商路還是無法恢複到以前。
莊禹心道,這都是瑞帝城太閒了,專門來找他們赤帝城的麻煩。
既然如此,那麼就給瑞帝城找一點事情做。
莊禹帶著笑容跑去找少昊了。
少昊這家夥居然在用木材做了一個“漂亮”的箱子,他準備給蘑菇仔做一個窩,不然每天晚上太礙事了。
蘑菇仔要是知道,估計得恨死他。
莊禹直接道,“有個事情我想找你幫個忙。”
少昊一愣,在赤地有什麼他可以幫到忙的。
莊禹繼續道,“你也知道,最近我們赤地出了沙匪吧?”
少昊點點頭,這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他想不知道都難。
“我想讓你帶著四季戰族的人,去剿滅了他們。”,說完臉不由得一紅,“你來赤帝城,連禮物都沒有帶,我爹回來,還不得說你不懂事情。”
少昊:“……”
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彆人去伴侶家,都恨不得將好東西都帶上,他因為來得匆忙,所以什麼也沒帶。
不過,禹一向不主動談論這些,今天這表現有些奇怪啊?
少昊看著一本正經的莊禹,然後點點頭,“好,我幫你們赤帝城剿滅沙匪,就當是我送上的禮物。”
莊禹的心撲通撲通的,答……答應了!
就是不知道,瑞帝知道,剿滅他們的人是白帝少君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想法。
加上上次自己的挑撥離間,瑞帝這次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恐怕都不可能對白帝城沒有一點表示吧。
莊禹心道,這不能怪他將渾水往白帝城引啊,誰讓白帝城搖擺不定,和赤帝城關係這麼尷尬。
就算為了自己和少昊能相處得舒坦一點,白帝城也是不能和瑞帝城勾搭到一起的。
至於瑞帝城如何找白帝城的麻煩,就讓白帝去應付吧。
莊禹嘴角不由得上揚了一下,瑞帝城不是空閒得到處找事嗎?這不正隨了他們的意,去和白帝城攪合去吧。
少昊看著莊禹上揚的嘴角,不由得愣了一下,怎麼感覺禹和原來又有些不同,似乎腹黑了一些?
不過就是剿滅沙匪,怎麼想也想不出其中有什麼貓膩。
少昊站在他的熊怪腦袋上,帶著四季戰族的人離開了赤帝城。
莊禹看著離開的人群,他這次安排了兩倍於黃沙部傳回來的對方的人數,加上這裡是赤地,他們有地利優勢,再加上有少昊這個帝族帶隊,怎麼也能將對方殲滅。
就是不知知道少昊見到對方是“老朋友”後,會不會驚訝一下。
莊禹抬頭看向遠處,喃喃自語了一句,“大地之上,要亂了啊。”
送走少昊以後,讓黃沙部時刻將消息傳回來,然後莊禹又跑去修他的水泥路了。
修路並不是隨便弄一下就可以的。
它需要修得規規矩矩的,比如路的邊緣,總不能張牙舞爪的吧。
還有修路的線路,還得考慮到如何行走方便,如何能看到更多的景致等問題。
這些看上去是小問題,但忽略它們的話,那還真不是一條好路。
當軟軟的泥漿鋪到地麵上的時候,沒有人知道莊禹在乾什麼。
這些糊糊的泥漿看上去一點都不好看,為什麼要弄到漂亮的河堤和花圃中?
不過,當水泥乾了後,凝固成白色的道路。
看著河堤邊上和花圃中那白色的道路,所有人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世上是沒有路的,對於部族的人來說,路就是人走得多了,走出來的一條痕跡。
但現在……
看著平坦,好看的水泥路,原來路居然可以是這個樣子……
如同刷新了他們的認知,一條水泥路都引得眾人圍觀,嘖嘖稱奇。
路麵太過平坦,太過光滑,一群人居然都不敢踏腳上去。
以後,他們就要走在這樣的道路上嗎?
外族的商人,硬是驚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赤帝城的人也太講究了一點吧生活之精細甚至都超過了其他四大勢力。
任何東西,第一次出現,都是意外的足夠驚喜。
赤帝城的人,也在揉眼睛,小徑通幽,也太漂亮了。
想象著,赤足走在這樣的道路上,身處河堤和花海之中,那場景也太讓人向往了。
不,不是向往,因為他們現在就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有人用手摸了摸白白的水泥路,然後嘗試走了上去。
那平坦,那乾淨的感覺,和任何時候都不同。
特彆是走上幾步,身邊都是花的時候,四周一看,如置身花海。
他們以前就想走進花海中了,但又怕踩壞了花。
在外麵看著花海,和置身花海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臉上的驚訝,欣喜,還有鼻子中傳來的陣陣花香,怎麼感覺都不怎麼真實。
特彆是赤帝城的人,很多人都沒有見過花,如今,卻置身花海中,笑得都張開了嘴,看上去傻傻的。
這些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第一時間走上了水泥路,然後沿著水泥路,左看看右看看。
莊禹看著高興的人群,他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有空的時候,就跑去公園逛一逛,在大城市裡麵,在公園裡麵逛一逛,是十分有意思的事情,相信生活在沙漠中的赤帝城的人,讓他們逛逛花園,也是特彆不一樣的感受吧。
現在的環境打造得有些像公園了,而且他建設的這個“公園”足夠的大,借助小蘑菇的神奇,他甚至能讓現在這個“花園”,繁花盛開,永不凋零。
如此美麗的景色,赤帝城的小孩子早就忍不住了,發出大笑聲,跑上了水泥路。
不僅可以欣賞漂亮的景色,還不會踩到他們的花花了,真好。
這些孩子中,最奇怪的要屬蜂吻。
蜂吻身後跟了一大群蜜蜂,那數量實在有點多了,讓周圍的小朋友都不敢靠近他,這麼多蜜蜂,要是被蟄,還不得立馬變成馬蜂窩。
蜂吻正準備找人和他一起進入花圃,他帶著他的蜜蜂采花蜜,第一次由他帶他的蜜蜂來,以後這些蜜蜂就能自己找到路了。
以前沒有花的時候,他的蜜蜂都變得懶洋洋的了,而且他們都沒有蜂蜜吃。
少昊哥哥那隻熊怪,每天都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看他們院子,看他們有沒有做甜甜水。
蜂吻現在的樣子有些可怕,他就置身在滿天的蜂群中,哪有孩子敢靠近啊。
蜂吻見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進花圃,然後跑去抱著蘑菇仔就跑,將蘑菇仔舉在前麵一個勁就往花圃跑。
蘑菇仔一愣,哎呀,膽兒肥了,不得了不得了,看等會怎麼收拾你。
其實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怕蜂吻的蜜蜂,比如金蜈部的那些孩子。
他們知道有蜂吻在,這些蜜蜂是不蟄人的,而且這些蜜蜂會釀特彆好喝的蜂蜜啊。
見蜂吻跑上了水泥路,一群小蘿卜頭也嘻嘻哈哈的追了上去。
水泥路上,蜂吻低著腦袋走在花叢中,他肩膀上,一隻耀武揚威的小蘑菇,正拿著一根棒棒一下一下的戳蜂吻的臉,以後還敢不敢了?居然敢抱著蘑菇仔就跑,還知不知道誰才是老大了?
蜂吻低著腦袋,這不是沒人陪他進花圃嗎?他一個人害怕。
小蘑菇叉著腰,手上的小棍子一個勁戳,讓你不聽話。
蜂吻身邊的蜜蜂,聞到了花香,鋪天蓋地的向花叢飛去。
金蜈部的小孩子也趕了上來,在花叢中跑得跟風一樣。
莊禹看了看蜂吻帶過來的蜜蜂,數量又多了不少,看來他得專門弄一個蜜蜂場子出來,他的院子都快擺不下這些蜜蜂的蜂箱了。
現在,莊禹也不知道有沒有生產糖的植物,要想吃上糖,就得靠這些蜜蜂,而蜜蜂的數量隻要足夠多,甚至可以供應整個赤帝城的糖的需要。
不過,現在任重而道遠,數量還差得遠。
水泥路上,陸陸續續走上去了人,以前他們也喜歡這樣走上一陣,看看獨特的風景,但現在走在水泥路上,似乎更加的悠然自得了。
赤地城外麵的建設算是初步完成,頗見成效。
與原來的赤地城相比,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真的可以稱為沙漠中的一座奇跡之城,和周圍的死寂相比,這裡就如同奇跡一樣的存在。
外地的商人似乎都忘記了那些沙匪帶來的憂慮,“赤帝城的水泥路還真是有意思。”
“可不是,光是這水泥路就足夠我們來赤帝城一趟了。”
“要是那些該死的沙匪被清理掉就好了,我們也不用來一趟就提心吊膽的。”
“現在外麵的鹽,瓷器和鏡子價格都倍增了,怨氣可大著勒。”
因為商隊運出去的東西少了,物以稀為貴,自然價格暴漲。
原本就顯得有些貴的雪花鹽瓷器和鏡子,現在是真的貴了,但外麵的人現在又離不開這些,貴也得買啊。
所以買是買了,怒氣可不小,這怒氣也開始衝著那些沙匪而去,如果不是這些沙匪,他們才不需要用這麼離譜的價格才換到這些東西。
莊禹也在聽著商人們的討論。
看來,沙匪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
眼睛一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然後找來四季戰族的領隊,“讓我們赤帝城的探子到處散播,就說這些沙匪是瑞帝城的人假扮的,因為和我赤帝城的恩怨,這才恣意報複。”
他還真沒有亂說,實際情況就是這樣。
“可瑞帝的名聲極好,這樣也未必有人會相信。”
莊禹搖了搖頭,“我要的不是彆人相信,我要的隻是讓這個消息讓所有人知道。”
不相信又如何?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一但爆發,就會變得……順理成章。
瑞帝不是天天裝他的仁德嗎?那麼就讓仁德成為束縛他手腳的工具。
此時,少昊帶領的四季戰族的人也找到了“沙匪”的位置。
通過望遠鏡,少昊將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少昊的嘴角一抽,他知道莊禹為什麼在他答應幫忙剿滅沙匪的時候表情那麼古怪了。
這是讓他白帝城和瑞帝城直接對上。
“我們現在殺上去嗎?”四季戰族的人問道。
少昊想了想,看來的確是該讓他父親看清瑞帝城真麵目的時候了,如果不逼迫一點,他父親還對瑞帝城心存幻想。
或許是現在少昊跳出了白帝城的格局,讓他看得更加的清楚,所謂的白帝城和瑞帝城的結盟,是如何的脆弱和虛偽。
瑞帝城不過是在驅趕著白帝城參戰而已,等白帝城消耗殆儘,恐怕也是一腳被踢開的時候。
真到不可收拾的時候,他白帝城恐怕就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了。
少昊歎了一口氣,可惜他父親被天下一統的美好願望遮蔽了眼睛,看不清楚這些。
既然如此,就讓他來讓白帝城的人清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