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深深的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口,“在我給出回答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
“你剛才和我師傅說你和那猴子隻是認識,並不是深交,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你知道他有事的話,不會出手?”
原本聽到他的問話,祝蓁蓁第一時間是想給出“當然”這個答案的,可眼前閃過她和石猴之間這些年的種種,以及他倆之間的因果又是怎麼結下來的,那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遲疑了許久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我隻能告訴你,如果他不求上門,或者我沒看見,我不會管,但如果我收到他出事的消息,我會不會管,我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到時我會怎麼做,可能會管,也可能不會管。”
聽了她的回答,哪吒抬頭,看向陣法外麵坐在青石凳上,抓耳撓腮,一會往師傅那裡張望一下,一會又往他這邊看來,坐立不安的孫悟空,失落的笑了一下,點頭道:“我明白了。”
看到他表現出來的對她和孫悟空關係了如指掌的那個態度,祝蓁蓁在心裡瘋狂的吐槽:“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你明白什麼啊?”
當年她來到這方世界之後,哪怕知道可能孫悟空還沒有出生,可她依然執著的去東勝神州找花果山,去看那塊孕育著他的仙石,她對他的這種莫名的情結,是在她第一世做凡人的時候奠定下來的,這種感情她沒辦法和他訴說,因為她自己都理不清到底對孫悟空是怎樣一個複雜的情感,而且就算她挑能說的說了,他也不會明白。那可是孫悟空啊,他能理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對種花家的人來說,究竟蘊含著什麼涵義嗎?
拎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哪吒又是豪氣的一飲而儘,將茶杯放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漬,非常誠懇的道:“我隻能向你保證在你和他的關係沒被玉帝知曉之前,不會對外透露,至於其它的,恕我不能保證;還有我師傅那裡,需要你去和他商量,我無法替他做主。”
“隻要你有這句話就行。”祝蓁蓁臉上綻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和狂風暴雨奮鬥的太乙,自信滿滿的道:“至於你師傅,隻要你鬆口了,他那邊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說完她抬手,在藤桌上拂過,一桌精美的菜肴出現在桌上,手一伸,一小壇大概有二斤左右,棕褐色的陶壇外麵還掛著冰涼的水珠的葡萄酒出現在她掌心,將它放在藤桌上,“因為你師傅剛才的態度,我不打算馬上去找他商談,想讓他在陣中吃點苦頭,所以不好意思了,隻能讓你在這陣法中再呆些時日。
等什麼時候我和你師傅談好了,我撤去陣法時,才能放你走。因為你倆所處的陣法是一體的,我雖然然能變動陣法,將你倆隔開,並且所受的待遇不同,可卻沒辦法撤去你這邊的陣法,因為一般把困住你的陣法解開,那麼他那邊的也就跟著一並解開了。這可不符合我之前想讓你師傅受點罪的目的,因此隻能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你的衣食住行我都會安排好的,絕對保證其實和你之前來我這一般無二。”
聽了她這話,哪吒非常聰明的沒有說什麼你不能撤去我這邊的陣法,但可以將我帶出陣法之外這類的言語,而是非常熟練的拿起葡萄酒酒壇,拍開上麵的泥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後,抄起筷子,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拿著筷子毫不客氣的對著桌子上的菜肴夾了去,大塊朵頤,一口酒一口菜,好生愜意。
吃得頭都不抬,嘴裡塞得滿滿的,他忙裡偷閒的抬頭看了祝蓁蓁一眼,仿佛攆蒼蠅一般對她揮了揮手,“你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彆在這耽擱了。雖然這桌酒菜是你拿來的,可既然你請我吃,那麼這一桌的酒菜都是我的,我不用你陪,你在這裡,我不讓你,覺得不好意思,但讓你吧,我又舍不得,反正我自己能照看好我自己,你趕緊去忙你的去吧。”
雖然知道哪吒這個樣子有幾分是故作姿態,但不管怎麼說,他擺出這個樣子,讓祝蓁蓁不僅麵上好看了很多,而且事也好做了很多,笑道:“那你慢慢吃,你要是覺得不合胃口,或有什麼想吃的,儘可以告訴我,我都會儘我所能滿足你。”
埋頭大吃的哪吒沒有回答他,隻是對著她又揮了揮手,表示他知道了,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儘管走,不用管他。
看著他黑漆漆的發頂,祝蓁蓁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希望這次的事沒有傷到了他倆之間的情分才好,起身出陣。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孫悟空見她終於出來了,立刻迎了上來,關心道:“怎麼樣,怎麼樣?你和那個小孩子談得如何?你倆都談了些什麼啊,竟然用了這麼久,我都急死了。你和他費那麼多話乾什麼,反正已經用陣法困住他們了,你就算不想殺他們,那就困住他們一輩……”
太乙曾給孫悟空一個麻煩體的評價,而祝蓁蓁對此還是比較認同的,想到這一係列的事都是因為他又跑到白虎嶺惹出來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神色不耐的打斷他,“你關心這個做什麼,這些和你又沒有多大關係,你要是真在乎的話,你就在不會在我對你下逐客令時,在說得那麼清楚明白還來找我了。還有,你怎麼還在這裡啊?還不趕緊忙你的去。”
因為她這話,孫悟空一時語結,也知道自己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理虧,但他並不是認為全都是自己的錯,不過因為她的態度和話,弱弱的替自己辯解,“是,我是不該回來,可我這不是也沒想到嗎,誰能想到那對師徒竟然那麼冒失,都不等你的手下通稟,就闖了進來。”
“行了,都已經過去的事了,事情都已經發生,木已成舟,再去計較你們兩方到底誰的錯處更大沒有意義,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祝蓁蓁不想去和他掰扯他和哪吒師徒的錯誤,再一次提醒他,“你是不是該走了?”
孫悟空沒有反應過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滿臉疑惑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敢置信的反指著自己,“你攆我走?你讓我走,可我走的話,我要去哪?”
“去哪?”祝蓁蓁覺得他這話可笑,沒好氣的道:“這話你來問我,真是搞笑,你自己沒計劃嗎?原本你藝成下山,是什麼打算?就算因為中途受傷中止了,那麼你還要不要繼續?
還有你拿了我給你的給薑子牙的修行典籍,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去調查一個你說的那個薑子牙和我說的那個薑子牙是不是同一個人啊?如果是同一個人,你是不是要想想該怎麼去和他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