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法確實來人是不是哪吒,但確實有人靠近,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申公豹一眼,心中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對他的評價和戒備。要知道,他倆的修為可是差著不少,但他卻先她一步發現有人來了。就算他修行了這方麵的探查秘術,但終究說明他確實在這方麵比她強,而他曾經的師尊元始天尊可是道門三清,是從開天辟地就存在的大能,底蘊深厚,誰知道他在他門下都學了些什麼?因此她心中原本因為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並且在動手時,覺得他確實打不過她的那份小覷之心減少了很多。
“音希,你等著急了吧?”夜空中原本隻是隱約可見的一個模糊身影,隨著距離的接近終於看清確實是哪吒,他風馳電掣的飛過來,在祝蓁蓁麵前落下,不好意思的和她道歉:“不好意思,收到你的來信時,我本來是想馬上趕過來的,但戰場上那邊還有點事,因此耽擱了一點時間才過來,希望沒耽誤這邊的事。”
“沒關係,不耽誤,不耽誤。”聽了他這話,祝蓁蓁一麵回答哪吒,在心中暗道你不來才好呢,一麵對申公豹側目,用眼神傳遞她的心思:原來你給哪吒的信竟然是以我的名義寫的?
申公豹笑著走上前,向哪吒做著自我介紹:“三太子,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包,當年取名的時候犯懶,並且看到凡間的人對那些被他們稱之為先生的人很是恭敬,因此名先生,不過你直接稱呼我‘老包’就行。
原本是一名山野散人,前段時間和音希真人相遇,我倆暢聊三天三夜,深感投緣,因此自此之後,決定跟隨她左右,而且也承蒙她不嫌棄,自此之後,在她身邊幫著搖旗呐喊什麼的,出點小力。”
在向哪吒介紹自己的同時,他同樣用目光回答她:廢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我和他聯係,傳信,不以你的名義難道以我的,他認識我老包是誰啊?就算我向他暴露我的真實身份,但你覺得,以當初封神之戰,我和他分屬不同陣營的敵對情況,他會賣我這個曾經的師叔的帳嗎?
在申公豹的熱情招呼下,哪吒很快就和他混熟了。儘管祝蓁蓁有心隔開他倆,但問題是在不暴露其身份的情況下,她是真的不是其對手,畢竟,礙於種種有些話她不能明說,而申公豹對人心的熟稔程度又非常高杆。
……
被這段時間安分下來的申公豹迷惑,因為北俱蘆洲那邊城還沒建完,不能在外耽擱太長時間,因此得知隔壁的城池遭水災,跑去招人的祝蓁蓁再回來時,原本建在一處有山有水,美輪美奐的太一教消失不見。
看著眼前被大火之下,曾經滿山的綠植皆付諸一俱,黑一塊,黃一塊,仿佛得了斑禿病一般難看得山包;被燒毀,被打壞,被熏黑,還有部分餘火在燒,以及冒著青煙或熱氣的斷壁殘垣;以及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神態各異的屍體,和滿地鮮紅,甚至有的地方都形成了小片水池或涓涓細流的血水,她努了,對站在原本是太一教最高處,教導弟子的大殿,如今隻剩下半麵牆,站在上麵的申公豹,厲聲問:“這就是你要的?”
深吸一口氣,她連珠炮似的問:“你不是跟我說,你是要日行一善,要做好事嗎?是看到我不想讓那些人無辜送命,所以才出手幫他們的嗎?是來平息乾戈的嗎?”指著眼前的慘狀,“這就是你的善行,你所謂的平息爭奪?可事實上,人死的更多了,而且太一教也被你給毀了,並且你夠狠,連他們的修行之地……”
“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申公豹身形一晃,來到她的麵前,厲聲打斷她,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斥道:“你搞搞清楚,你是妖修,是妖族,就算對人族心懷善意,也要適可而止,不要沒了自己的立場,反而去站到他們那邊,去可憐他們!去同情他們,一直為他們考慮,為他們打算!如果你一直是這個態度,那麼你所謂的給妖修建立根基之地,是給他們建造送葬的墳墓吧!”
“我——”在他的斥責之下,祝蓁蓁上下唇翕動,想要開口辯解,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並且下意識的審視自己:她難道是一直是站在人族的角度考慮問題嗎?難道她在這方世界死而複生之後,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妖修,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認可自己妖族的身份?
她很想大聲的反駁回去,但底氣不足,她或許並不是不認可自己妖修的身份,但她有的時候思維方式和考慮問題的角度,因為曾經做過兩世的人的緣故,哪怕明知道到什麼山上該唱什麼歌的道理,可因為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和曾做過人的緣故,讓她有的時候,確實不由自主的多顧慮人族一些,因此行事不免有些混亂。
舉目四顧,沒有看到哪吒,也沒看到石猛,她趕忙關心的問:“哪吒和石猛呢?你在設計太一教覆滅的時候,是將他倆支開了,還是讓他倆也參與了?”
“當然參與了。”申公豹帶著幾分自得的向她表述自己的功績,“這麼大的事情,他倆怎麼能不參加呢?特彆是哪吒,他就是為了太一教來的,而且太一教又是他師尊太乙真人的道統,既然師尊立下的,那麼由徒弟覆滅,豈不是佳話一樁?”
聽了他這話,祝蓁蓁想到哪吒眼裡不揉砂子的性格,並且他對師父太乙真人的尊敬之心,不由得氣結,“你,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人呢?哪吒他人現在在哪?”
“不知道,或許是在找一個地方反省呢吧。”申公豹很是輕鬆自得的道,‘反省自己的脾氣問題導致出了亂子,從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