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知道哪裡戳到了蚩尤,因此他疾言厲色的打斷他,“可以慢慢來?”冷笑一聲,“我倒是想慢,可問題是我願意給他們時間成長,但外麵的環境肯給嗎?”隨即又意味深長的道,“既然修為不錯,那麼也該去麵對外麵的風雨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頂多隻是起到一個看護的作用,不可能把什麼事都替他們做了。”
大長老其實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而且因為他是掌管刑罰的,再加上是族中年紀最大的,因此他已經很多年沒被人這麼接二連三的打斷話,還當眾被反駁了,哪怕這個人是蚩尤,是族長,可他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因此話裡不免帶了幾分火氣,“話是這樣說,但事不是那個事。更何況,我隻是說慢慢來,並沒有說包辦。而且我也知道外麵的局勢不好,但我所謂的慢慢來,並不是說要耗費多少時間的意思,而是指你太心急了,因為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管是蚩尤這個族長,還是大長老,其實在巫族當中,威信不僅很高,而且大家也都比較怕他們。不過怕得情況不一樣,對蚩尤,則是因為他因為受三界監視,基本上長期呆在幽冥界忘川河邊,每次回到族中,行色都是匆匆,因此族人和他打交道不多,也不知道他的性情什麼的,因此在他們的心中,族長蚩尤是一個非常神秘莫測的人;而大長老則是因為蚩尤不在族中,所以基本上擔起了族長之責,並且他的大長老的職責又是掌管刑罰的,因此雙重職責在身的他,整日板著一張臉嚴肅的臉,而族人一旦犯錯,誰說情都不行,沒有任何通融餘地,甚至說情的人也會被罰,因此其實在一眾族人的心理,族長就是大長老。
此刻看到他倆爭得麵紅耳赤,甚至都要吵了起來,不由得麵麵相覷,目光最後都落在了跟著一起來的,長著一張團團胖臉,看起來很是和善,分發修行物資的三長老身上。儘管眾人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但不管是誰,眼裡的神色都是示意讓他趕緊上前勸解一二。
被眾人賦予重任的三長老苦笑一下,上前幾步,在蚩尤和大長老兩人中間,距離他倆分彆都有三步遠的那裡站下,笑道:“明明是在談論那個作為祭品,名為音希的女修,怎麼突然歪到族中弟子的培養上麵去了?”
他又往前邁了一步,打著哈哈道:“好了,好了,關於族中年輕弟子培養這事,我們可以回去再聊,還是說說那個叫音希的女修吧?既然族長你說她氣運好,想以未來族長之位招攬,但這事,你就這麼擅自做主,未免有些不妥吧?
要知道,我們是巫族,和三界修士的修行走的不是一個路子,怎麼可以讓一個外人來做我們的族長,她就算加入,讓她擔任族長,你覺得族人會心服與她嗎?而且族中這些年來也看好了幾個未來族長的苗子,並且培養了多年,你忽然弄一個外人進來,這不是在族中挑起不和嗎?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可經不起分裂啊,要是鬨不和,那麼不等外人來攻打,自家殺起來,還有活路嗎?”
麵對他的指責,蚩尤斜了他一眼,雖然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總覺得他並不是單純來勸架的,冷笑道:“人家壓根沒看到我們這個爛攤子,你現在就想這些有的沒的,不覺得太早了嗎?
況且,她雖然是妖修,但同時也是巫修,她繼承的是上古巫神春神的傳承,而且她的修為比我還要高一線,但年紀很輕,族中目前年輕一代,那幾個族長苗子哪個能比得上她,而且以她的功德和氣運,若是加入族中,對我們隻有好處,我看不出有什麼壞處。
真要說起來,還是我們占便宜呢;更何況人家根本不願意,而且就我們這個情況,她要是真答應加入,我們隻有舉雙手歡迎的份,哪裡還輪得到我們挑揀人家?若是她能接替我做族長,我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
聽了他後一句話,大長老皺了皺眉頭,道:“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我承認我們當下處境並不好,但就算不和魔族結盟,三界聯軍想要鏟除我們,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她就算再優秀,難道還能帶我們走出當前這個困局不成?若是不能,像她這種半途加入的,給個長老之位就可以了,若是讓她做族長的話,我不放心,她對我們巫族又沒有感情,萬一將我們巫族賣了怎麼辦?”
“就是,就是。”三長老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道:“這種半途加入的修士,就算她修的是巫,但對我們巫族也沒什麼歸屬之情,讓她做族長,還不知道會將我們巫族帶到哪裡去呢?誰知道她會不會真心為我們巫族打算,萬一將我們巫族帶到溝裡去怎麼辦?”
原本推出三長老出來勸架的一乾巫修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們本來是想三長老出麵平息爭端的。雖然確實三長老成功的轉移了話題,但問題是,怎麼好像事情從一個方向拐到另外一個方向上去了,但爭端並沒有平,反而還有點越發激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