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在肚子裡將吸進來的地火過了一遍,確定和它體內的魔火混在一起了之後,它對著蚩尤吐出了一個接一個的,臉盆大小,紅中泛黑,特彆是整個外圈仿佛鑲了一圈黑邊的火球對著蚩尤的麵門而來。
“雕蟲小計,休想在我麵前班門弄斧!”蚩尤對它的攻擊,麵上表現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一麵揮動著衣袖,將那些火球收起來,一麵揮舞著砍刀,對著它正中的那個腦袋劈了下去;在一旁的祝蓁蓁趕緊揮舞著陣旗,調動地脈和靈氣,化為繩索,將它的中間那顆腦袋束縛住。
在刀光閃過的時候,頭顱被捆得嚴嚴實實得九嬰見掙脫不開,竟然使出了伸縮大法,脖子一縮,導致頭顱的高度比原來低了不少,因此原本應該是砍在脖頸上的砍刀,變成了從頭頂刮過,因為蚩尤的刀速度太快,和刀影都疊在了一起,所以儘管九嬰已經儘它最大的速度縮脖子了,可腦瓜頂的頭皮還是被削去了一大塊。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最中間的頭顱和它的其它八個腦袋不同,其它腦袋頭頂都有鱗片護著,堅硬得很,所以一般情況下,蚩尤砍它,都是對準同一個位置砍上三四刀,才能留下一個白印子,不然,都是刀過無痕;可九嬰正中間的這顆頭顱雖然上麵也有細碎的鱗片保護,但明顯比不上其它鱗片來得結實剛硬,而蚩尤用得又是大殺招,所以這一刀竟然一下子削去了它頭頂上好大的一片頭皮,頭頂上稀疏的毛發隨著刀鋒閃過而離開了頭頂,向四周飄落。
其實九嬰雖然被削去一塊頭皮,但傷勢並不重,隻不過傷處是在頭頂,因此血淋淋的鮮血順著頭頂流下,流到它的額頭、臉頰、腮部等地方,並且少了一塊頭皮,頭上那塊光突突的,鮮血淋漓,所以看起來很是可怖。而九嬰受了傷,本就惱怒非常,待看到隨風散去的被削掉的頭發,頓時炸了廟。它雖然有九個腦袋,但隻有正中間的這顆稀疏的長著頭發,其它的頭顱上麵都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因此它對僅有的頭發很是寶貝,可如今對麵著修士,不僅傷了它,而且還將它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頭發給削去不少,怎麼能忍,因此發狂了,對著他又是一大團一大團的炙熱黑色火焰噴吐過去。
這邊蚩尤沒想到自己竟然一刀奏效,對比之前的艱難,不由得愣住了,因此在火焰朝他飛過來時,反應稍微慢了那麼一下下,結果這次九嬰噴吐的是純粹的魔火,一點地火都沒摻雜的,而魔火因為夾雜著魔氣的緣故,對修士的傷害程度遠不是一般的火焰能比,因此哪怕那黑色魔火尚未來到麵前,他已經有自己身處一片熔爐的煉獄的感覺了,而且神智也出現了恍惚,竟然看到了當年死去的那些巫族前輩,耳邊似乎響起他們在臨死之前,將巫族及其未來交付到他手中時的言語。
陷入當年回憶中的蚩尤沒能抵禦住九嬰噴吐出魔火中魔氣的迷惑,心神一下失守了:大顆大顆的淚水情不自禁的從眼眶中撲簌撲簌的滑落,在腮部掉落在地時,因為高溫不等完全落地就蒸騰而去;喉嚨深處不由自主的發出讓他梗塞的嗚咽聲,他的嘴唇蠕動著,上下嘴唇一翕一合,想要說什麼;鬆開了緊緊握著的砍刀的把手,伸了出去,想要夠著什麼,又或者是招呼著什麼;……
“呔!”就在他正在和將重任交托給他的前輩傾訴自己的艱辛和不移,還有對巫族的規劃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震撼神魂的暴喝,讓他頓時從神智失常的迷亂中清醒過來,感覺到臉上滑落的濕膩,喉嚨深處泛起鐵鏽的生腥,他眼前陣陣發黑。這哪裡是流淚和哭泣到哽咽的程度啊,這分明是泣血和嘔血!
祝蓁蓁不僅僅是將他叫醒,而且驅使陣法,將衝他而來的火焰帶偏了,然後看到他情況不對,催生出一片變異植物,絆住九嬰,然後拎著他到了旁邊上方通風之處,讓他清醒的同時,將他丟開的砍刀遞給他,“喏,這是你的兵器,拿好了。”
在神智剛剛恢複清明之後的那麼一瞬間,蚩尤頭痛欲裂,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因此雖然看到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知道她在和他說話,但並沒有聽到她說什麼。不過儘管聽不到,他也不懂唇語,可對上她擔憂的目光,用腳趾頭猜的話,也能猜出個大概了,因此他一麵伸手接過砍刀,誠心誠意的向她道謝,一麵搖頭道:“放心吧,我沒事。”並向她保證,“這次情況稍微有點特殊,但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對自己的這次失態,蚩尤是惱怒的,不僅僅是因為祝蓁蓁並不是自己人,還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脆弱的一麵,而這一麵,是他自從接下巫族族長這個擔子之後就極力避免的。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把自己磨煉得十分強大,無堅不摧,可沒想到九嬰的一個魔火就讓他破防了。
雖然幸虧祝蓁蓁及時將他叫醒了,沒讓他繼續迷失下去。如此出師不利,蚩尤卻不退反進,心火被夠了上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看起來像陣旗,但上麵的花紋並不是陣符,而是符篆一道的旗子,然後運轉心法守住靈台的清明,逆著狂獵的罡風,衝向九嬰的其中一個頭顱,猛地揮下了手中的旗子。
那旗子迎風招展,隨著他的揮動,在空中發出“唰唰”的聲聲烈響,一股輕薄的,帶著粉紅色的霧氣飄溢而出,散發著宛如窖藏多年的濃香烈酒那美妙而令人迷醉的香氣,並且在薄霧中還飄蕩著一朵朵看起來和粉色的桃花瓣一樣的花瓣,但那花瓣在接觸到九嬰時,立刻變成了十字回旋鏢,花瓣的邊緣薄得如紙一般,卻比刀還鋒利,而且邊緣還有小毛刺,那刺還是倒刺,因此在花瓣割開九嬰的皮膚之後,那倒刺立刻勾住那傷口,使勁的往裡鑽。
看到身量比他們大幾十倍,可以和她在現代的第一世中記錄片中還原,已經滅絕了的,體型最大的霸王龍像比,甚至比其還要小一籌的九嬰,猙獰可怕的九個腦袋,在嗅到了那酒香之後,竟然呈現出一種迷醉的神情,而且整個身體也歪歪斜斜,想到傾倒的樣子,但看上去並不像是醉酒的模樣,可具體是什麼情況,她說不出來,隻是覺得怪異。
最終,祝蓁蓁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問:“這旗子中的那粉色香氣是什麼香,雖然聞起來像是酒香,但看九嬰這個模樣,好像不是喝醉了的狀態。”
聽了她這話,蚩尤愣了一下,左顧右盼之下,過了好一會兒才非常不好意思的低聲答道:“是以桃花瘴氣為主要原料,以及一些具有催、情效果的東西提取的一種迷、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