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羨還沒睡醒，迷迷糊糊中覺得大腦缺氧，她煩躁的睜開眼,入目便是近在咫尺俊臉。
顧衍唇上噙著笑，溫聲道：“早安。”
沈羨推開他的手，嘟囔著：“你乾嘛啊？”
“我在叫你起床。”
沈羨：“……”
她當然知道他在叫她起床,她明明問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早叫她起來？
沈羨拉著被子就要繼續睡,剛抬手男人用手攥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去輕拍她的臉蛋，“起床,去領證。”
領證？
哦，她答應他今天去複婚的。
她還是閉著眼睛，“現在幾點啊？”
還沒睡醒的緣故，她的聲音聽上去溫溫軟軟的,帶著點不自知的撒嬌語調。
看著女人白淨的臉蛋,顧衍吻住她的額頭，唇瓣繼續往下蔓延，落在白皙滑膩的臉頰上,最後貼上她的唇。
沈羨迷迷糊糊的，隻能被迫承受他的吻。
漫長的吻結束後,他才啞著嗓子回複她的問題：“六點。”
沈羨：“……”
才六點，叫她起床乾嘛？
沈羨半睜開眼看他，“你這麼早叫我起來,是打算跟我一起在民政局門口吹冷風？”
“當然不是，”顧衍淺淺淡淡道，“叫你起來是回沈家拿你的戶口本,順便在那裡蹭個早飯，”頓了頓，他麵帶微笑糾正她的說法，“而且這個季節，外麵的風並不冷。”
沈羨：“……”
她聲音平靜：“我覺得最近我對你的態度太好，你似乎忘記我也會生氣這件事。”
顧衍沉下臉，語調無辜又委屈：“你為什麼要跟我生氣？”
“……”對著他這張委屈的臉，她真是半點脾氣都發不出，沈羨壓著內心的煩躁，心平氣和地道：“下次不許把我弄醒。”
男人思索三秒，悶聲道：“哦。”
沈羨：“……”
也不知道他這個喜歡把她吻醒的臭毛病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每次都是她睡得正香，就被他奪去呼吸到大腦缺氧，迷迷糊糊的醒來。
睡得正香被人弄醒真的很想罵人，可他偏偏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還要裝無辜裝可憐，讓她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顧衍眼底含著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我抱你去洗漱？”
看著他這副好整以暇的姿態沈羨就來氣，正準備罵他時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蹙著眉問：“你剛才刷牙沒有？”
“嗯...”他語速很慢，像是在回憶，停頓半分鐘後，“沒有呢。”
“沒刷牙你還親我！”
“你嫌棄我？”顧衍挑眉，“你也沒刷牙我都沒嫌棄你。”
沈羨：“……你還敢嫌棄我？”
顧衍：“……”
“隻準你嫌棄我，不準我嫌棄你？”顧衍嘖了聲，“沈總，你這套規則是不是太雙標？”
沈羨：“……”
見她氣的鼓著臉蛋，顧衍低低笑出聲，將她從床上抱下來，附在她耳畔道：“我怎麼會嫌棄你，你可是最愛我的寶貝。”
怎麼吵著吵著就開始說情話......
顧衍沒少對她說情話，但這麼直白的卻很少。
沈羨臉蛋莫名的發熱，逐漸有些心亂，但嘴上仍是不服輸。
她挑眉：“這話的意思，你還有其他的寶貝？”
“嗯。”
嗯？
他還敢嗯？
剛才蕩漾的情緒全都消散，沈羨掙紮著就要從他懷裡下去，在她怒到極點時，男人忽然笑著開腔：“我們的女兒。”
沈羨：“……”
她真的很煩他先把她惹毛，然後告訴她剛才完全是在浪費情緒！
“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生孩子，”沈羨冷哼，“而且你怎麼知道生出來的就是女兒？”
顧衍也沒堅持：“兒子也行，你生的我都喜歡。”
“……我的重點是前半句，我沒有說過要給你生孩子！”
顧衍的表情嚴肅起來：“你不打算生孩子？”
他雖然對小孩子算不上多喜歡，但是很期待跟她有個孩子。
沈羨之前沒有表達過對生孩子的抗拒，所以在他的認知裡，如果他們倆的感情穩定下來，自然要有個孩子。
但她如果不想要...
顧衍的語氣很認真：“你如果真的不打算生孩子，我等會叫人給你買避孕藥，以後我都會做好避孕措施。”
昨晚在浴室的那次，兩人沒有做任何措施，完全是怎麼刺激怎麼來。
沈羨愣怔片刻，他真的可以不要孩子？
且不說其他，顧氏這麼大的產業，總歸得有個繼承人的。
她也不抵觸生孩子，從前和顧衍的感情不穩定不適合，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是時候可以把生寶寶提上日程。
沈羨出聲打破沉默：“沒有繼承人，你的公司怎麼辦？”
顧氏集團雖是多年的家族產業，但在顧衍手裡發揚光大的，他傾注了很多的心血。
顧衍沒什麼太大的感覺，“我賺的錢夠你這輩子敗就夠了，至於繼承人，可以在旁支裡挑個有能力的。”
沈羨眼眸微動，輕輕地問：“你很喜歡小孩子？”
“還行，不是很喜歡。”
“……”
“那你為什麼想要？”
顧衍內心反問自己，為什麼想要個孩子？
因為他想有一個，隻屬於他和她的孩子。
因為有了孩子，他們會更像個家庭。
當然，他沒有否認內心深處邪惡的念頭，因為有了孩子這個牢不可破的羈絆，沈羨就不會再離開他。
顧衍自嘲地勾了勾唇。
原來，他潛意識裡始終殘留著這個念頭——萬一她有天不高興，就會和之前那樣不要他了。
“想要孩子的原因很多，但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
顧衍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沈羨聽出他是認真的，而不是說給她聽而已。
良久，沈羨將腦袋放在他的肩頭，嗓音溫懶：“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先抱我去衛生間洗漱。”
顧衍動作一頓，她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
心底湧著股暖意的同時，又有幾分不可避免的失望。
-洗漱完，顧衍驅車去沈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