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偶爾會過來，還有她嫂嫂也會給她傳授經驗，但彆人總不可能圍著她轉，沈羨認為還是要爭取自由的權利。
她扁扁嘴，做出委屈的模樣：“我這才兩個多月你就讓我在家躺著，我覺得我會得抑鬱症的。”
孕婦得抑鬱症的確實不少，沈羨覺得這個理由能站得住腳，她看著顧衍替她扣扣子的手指頓住，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妥協。
見狀，沈羨繼續煽動：“醫生說，孕婦需要保持好的心情，我整天窩在二樓能有什麼好心情，就算真的順利平安生產，你女兒也會是苦瓜臉。”
每次沈羨隻要說點什麼，顧衍就會輕飄飄地堵回去——
“不行，你工作會累著我女兒。”
“彆亂跑，萬一不小心，摔著我女兒怎麼辦？”
“外麵的人這麼多，彆擠著我女兒。”
女兒女兒女兒，還沒出生就開始念叨。
沈羨拿女兒壓他，顧衍果然後退一步，“工作可以，給我當秘書。”
沈羨挑眉：“你覺得，我的水準，隻適合做秘書？”
“當然不是，你的能力我比誰都清楚，隻是當我的秘書，我可以時刻都看見你。”
沈羨：“……”
感情她從這個監獄換到另一個監獄唄。
不過比起隻能在彆墅裡晃悠，沈羨還是接受換監獄的判決，好在不用每天能見的人隻有那幾個。
她覺得顧衍有點如臨大敵，仿佛她生個孩子就要沒命似的。
家裡所有尖銳的地方都被包起來，她會走過的地方全都鋪上地毯，也不管合不合適影不影響視覺美感，生怕她不小心磕著碰著。
有幾次夜裡，沈羨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睡不著覺，中途醒來發現顧衍不在身邊，找了半天才在書房裡看見他的人。
他這些天都是很早就上床陪她，等她睡著後再去處理工作。
推開書房的門，沈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書房的光線昏暗朦朧，他垂著眸盯著紙張，眼底是說不出的認真。
推門的動靜吸引男人的注意力，顧衍抬頭看向她，眉頭微微蹙起：“這個點怎麼還不睡覺？”
“你也知道現在很晚啊。”
沈羨走到他的書桌前，本想把他正在的文件抽出來，目光觸及書本封麵的文字，她呼吸一窒。
——《孕婦嗬護指南》
沈羨震驚：“你淩晨兩點半不在床上睡覺，跑來書房看這種沒營養的書？”
顧衍：“……”
他麵色不善：“這是婦產科的專家出的書，很有營養。”
沈羨看著他，心裡覺得又好笑又酸澀。
走到他身邊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沈羨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男人的黑發隨意的垂落著，顯得更加溫柔柔和。
“你不用這麼緊張，”沈羨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我從小身體挺好的，而且醫療條件也是最好的，我不會出任何意外。”
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顧衍手指穿過她的發間，“我不會讓你出任何意外，那樣的代價我承擔不起。”
代價？
他是怕她出意外死了嗎？
“如果，假設，萬一，”沈羨想問他，她要是運氣真的差，真的在生孩子的時候發生意外，那他怎麼辦？隻是，話還沒說出來，顧衍就低頭吻了下來，他貼著她的唇瓣用力咬了一口，似乎在懲罰她。
他暗示性地看著她水潤的唇角，“比起說晦氣的話，我認為你這張嘴有更大的用處。”
“什麼用處......”
懷孕的緣故，沈羨的思維跟著慢半拍，話已經問出來她才想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要她幫他.....
“不行————”
自從得知她懷孕以來，顧衍全都是自行解決，極少數時間會半引誘半耍賴地要她用手幫他。
拿著寶寶當護身符，沈羨沒少亂招惹他，反正他隻要碰她，她就拿出“懷孕期間行房事導致流產”的例子嚇唬他，偏偏平時無所畏懼的男人能被她唬住。
顧衍摟著她腰的力道加重，聲音更加低沉：“沒有任何假設如果萬一，你和女兒都會平平安安。”
“那這麼假設，”沈羨換個方式提問，“如果很多年以後，我比你死的早，你會怎麼辦呢？”
顧衍睨著她：“你為什麼比我死的早？”
沈羨：“……就假設。”
書房突然安靜下來，沈羨坐在他懷裡，仰著臉等待答案。
她其實就是隨口問問，孕婦是該多愁善感的。
許久後，顧衍緩緩開口：“你這麼愛我，要是比我死得晚，肯定會傷心的，”頓了頓，他認真道，“我準你比我死的早。”
沈羨：“……”
大半夜他們倆可真有意思，在書房裡促膝長談這種話題。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似乎在出神，可能在想真到那天該怎麼辦。
沈羨也陷入沉思。
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就算顧衍本事再大，也沒法控製自然之力。
想到這，沈羨鼻頭莫名的發酸。
如果沒有顧衍，她大概要很久很久都不能適應吧。
那沒有她呢？他也會很難適應的吧？
書房又陷入沉默，顧衍突然出聲：“我不是說過嗎？”
沈羨疑惑：“啊？”
說過什麼？
這明明是他們倆第一次討論生死這個話題。
他的語氣很是漫不經心，像是在刻意調節氣氛：“你懷孕記憶力也下降不少，我之前說過的話都能忘。”
邊說他伸手捏著她的臉蛋，“好好想想，我以前都跟你說過什麼。”
懷孕後，沈羨被養的豐腴不少，臉蛋上的肉捏著手感很好，顧衍又用力揉了揉。
沈羨：“……”
大腦遲鈍的運轉著，突然閃現過那句玩笑般的話——
“我愛你，可以殉情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補昨天的，今天的我醒來之後再肝，嗚嗚嗚嗚姨媽真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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