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能彆站這說嗎,你看剛才過去的人直看咱倆。你不是新搬的房子嗎,去你家說。”
安拙想想,算了,入雲大廈也不是什麼秘密基|地,她也沒打算瞞。安拙打開手機叫了個車,回頭對郭紅麗說:“走吧,去小區外等車。”
入雲大廈,六十八層,安拙的新家。
郭紅麗挨屋看了,沒男人,她放下大半顆心,轉頭對安拙說:“你跟媽說說,你到底在鬨什麼,為什麼不回家?他出軌了?”
安拙搖頭:“倒也沒有,但我沒有在鬨,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我要跟閆圳離婚。”
離婚兩字一出口,郭紅麗就不淡定了:“什麼?!你要離婚?!你瘋了?為什麼啊?你跟我說說到底為什麼?”
安拙:“你先彆激動,就因為你這樣,我才什麼都不願意跟你說,不是想知道原因嗎,你先坐下。”
安拙也坐了下來,一付要長談的樣子:“媽媽,我上次就跟你說,我在閆家過得不快樂,嫁給閆圳我後悔了。”
郭紅麗要站不站地,像是屁股底下有火在燒:“哎喲,結婚離婚哪那麼容易啊,咱家,你爸家,祖祖輩輩就沒出過離婚過,你以為是多光榮的事啊,你知道離婚對於女孩子來說有多吃虧。”
安拙發現,她的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就是,她跟她媽永遠說不到一個頻道上。安拙有些想放棄了。
見她不說話,郭紅麗以為她聽進去了,馬上趁熱打鐵:“我不是向著閆圳,但你嫁給他的這幾年,他對咱
家真是沒說,你大伯、舅舅,你那些表兄弟表姐妹,哪一個不是得了他的照拂,就因為這個,你媽我被高看了多少,現在全家都在圍著我轉,這些年咱娘倆受的委屈,可算是徹底的被平了。你還是單純,沒混過社會,像閆圳這樣的男人,能做到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你不是喜歡他嘛,現在怎麼就過不下去了。”
想到了什麼,郭紅麗抓住安拙的手問:“是不是他以前那未婚妻又出幺蛾子了,那個女的怎麼就不知道死心呢,你們這都結了多少年了。”
說到結婚年頭,郭紅麗最想勸安拙的就是孩子問題:“快四年了吧,你們怎麼就不要個孩子呢?是他不想要還是你?”
安拙:“他。”
郭紅麗被噎了一下,想想又說:“你也是傻,想要男的放鬆警惕還不容易,床上那點事,有哪個男人不衝動,你要是精明些,可能早就懷上了,懷了他還能讓你去打了?”
安拙聽不下去了,馬上禁止了她:“你彆說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跟你說過,我給你叫輛車,你回家吧。”
郭紅麗是被安拙半拖半拉出的大廈,被安拙塞進車裡時,揀著最關鍵的對安拙喊了一句:“我告訴你,閆圳已經非常生氣了,你要再跟他鬨下去,咱家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砰”,車門被安拙關上,她擺了下手,司機啟動車子。安拙看著汽車開遠,像打了場仗似的累,身體累,心也累。
所以等了一天的靴子,就是背後告家長?安拙覺得閆圳的行為又好氣又好笑。回到家,她拿出手機,想了想沒有撥打電話,她覺得閆圳不會接她的電話。
繼發送離婚消息後,安拙給閆圳發了第二條消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不要找我媽。你反個個,如果我給你媽打電話,告訴她我要離婚,讓她幫著我勸你,你作何感想?”
閆圳這回看信息倒是及時,就是看了還不如不看,現在安拙說話沒一句他愛聽的,以前那個哄得他身心舒服的小妻子也不知哪去了?
閆圳根本不打算理安拙,既不會給她回電話也不會回消息,他做事有他的考慮,不會被安拙幾句話就惹得亂了節奏。
剛把手機扔
回桌上,它又響了。接起來,是安拙的母親。
就聽郭紅麗說:“閆圳,我剛從安拙那裡出來,你知道她又換地方住了嗎?搬到入雲大廈去了,好高的,六十八層,6806。”
閆圳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低沉不少:“好,我知道了。”
郭紅麗怕他掛,馬上說:“我勸她了,你也知道,她現在也不是事事都聽我的。要不,你去找她一趟,兩個人好好談談,沒有什麼說不開的。她說的話你不要當真,她就是小孩脾氣。”
閆圳有些不耐:“我沒當真,您辛苦了,先掛了吧。”
想到一直讓她掛心的孩子問題,尤其剛才聽到安拙說是男方不想要孩子,郭紅麗實在是不說不快:“其實,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如果有個孩子,婚姻會穩定很多。”點到為止,她也不敢指導閆圳做事。
“我還有事,先掛了。”閆圳掛斷電話的同時,手機被他扔了出去,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的運籌帷幄,步驟拿捏,都抵不過安拙氣人的程度。
她又搬了,怎麼著,來真的是吧?在向他表明她態度的堅決?沒用!閆圳真想衝到安拙麵前告訴她,這些小伎倆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隻要他不想,她怎麼想的一點用都沒有。
還敢發短信來反問他,這算是第二次躲他了吧,入雲大廈?那個破公司的所在,她怎麼不直接搬她同事家去呢,那樣的話,他倒是有理由把他們連那個公司一鍋端了。
他也沒指著郭紅麗就能把人帶回來,隻是提前給她們打個預防針,彆到時不得已走到拿她家親戚開刀的份上,怪他沒通知她們。
行,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那他就找個練手的。
閆圳有電話要打,這才覺得砸了手機實在是不明智,好在,家裡有備有手機,他找出來,撥了個電話出去。
對方是個男人,語氣還挺熱情:“圳哥,好久不見了,我還說哪天找你聚聚,今兒找我有什麼事?”
閆圳:“李董,還真有個事要麻煩你。”
李宇:“你跟我客氣什麼呀,什麼事,說。”
“李哲你知道吧。”
“紅苗商貿的老總,他怎麼了?”
“他手腳不乾淨好多年了吧。”
“是啊,這不都是看你的
麵子,怎麼,要辦他?”
“嗯,做吧。”
“做到什麼程度?他那一屁股事可不少,弄不好得進去幾年。”
閆圳眯著眼,一字一頓道:“能做到哪步做到哪步。”
李宇:“行,小事。”
李哲是安拙同學邢苗的老公,當初是看在安拙的麵子上,才給了他機會,不過這小子太貪,心思沒用在正道上,總想著一夜暴富,一直在灰色地帶行走。
以前閆圳不動他,是看不上,當然也有安拙的原因,畢竟是她朋友的老公。而現在依然是這個原因,朋友的老公,這個身份正好,雖是熟人卻沒血緣關係,太適合拿來祭天了。
他就不信,以安拙護她同事的架勢,會不護著她老同學。這可不是馬路上打打架的民事糾紛,李哲的事可是涉及大筆數目的違法交易,閆圳如果願意,這人半輩子都出不來了。
打了電話把事交待下去,閆圳的氣消了不少,他能預見,安拙囂張不了幾天了,他就等在這裡,等著她再次回頭求他。可這回,休想像上次那樣,幾句“我錯了”就被她蒙混過去。
閆圳也不想對親近之人使脅迫的手段,但這都是被安拙逼的,她如果好好的,像以前一樣,他一輩子都會對她身邊人睜一眼閉一眼,高抬貴手的。
等把人弄回來後,還是要想點辦法緩和下關係,剛才安拙她媽提到了孩子,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就是不知現在安拙的身體條件是否適合懷孕。
結婚前,他媽帶人去體檢,回來後老大不樂意。他一問,原來是安拙的身體情況不太適合要孩子。
閆圳倒是沒當回事,又不是不能生,現代醫學這麼發達,調養一下就好了,反正他們也不急著馬上要孩子,還是她的身體健康更重要。
那時安拙才剛二十,刨去健康的原因,閆圳覺得她自己還是個孩子,還是等等再說。
現在調了也有四年了吧,每年體檢的數據都是一點點向好的,今年還沒查,但應該問題不大,況且安拙現在的年齡正是適育的時候,閆圳認真的思考起來,動了心思。
他想著等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帶安拙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正好連她的暈血症也看看,確診一下是不是徹底好了,
這見血就暈的毛病也是他心底的一塊心病。
對,就這樣,好好查查,去去心病,回來後好好備孕,說不定明年他就做爹了。
閆圳這人表麵上看著大大咧咧挺粗的,但在至親、在健康這些大事上從來不馬虎,心細心重,隻是平常並不刻意顯露而已。
安拙今天可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家離公司近的好處了,九團漫幫她談了一個實體出版,定好跟甲方在公司見。安拙收拾好從容地掐著點兒,連電梯都沒等,就當鍛煉了,走了兩層樓梯,刷卡進了公司。
離定好的時間早到了不多不少十分鐘,對方倒是晚了五分鐘,直呼他們大廈的電梯應該再增加幾台,等電梯就消耗了不少時間。是啊,所以安拙今天都沒等電梯,明智地選了爬樓。
雙方早在網絡上就已溝通的差不多了,所以,沒耽誤多少工夫,合同沒問題,兩邊一簽,蓋章完事。
既然都上來了,安拙決定今天就在公司的畫室畫吧,這裡跟家比有個明顯的好處,多了新風係統。
可能是因為外麵熱吧,大家都懶得出來窩在家裡,vip畫室今天就她一人。安拙做好前期準備,一畫就投入了進去。
那陽是特意趕過來的,他在微信看到公司的人發了朋友圈,安拙過來簽約,人在公司。
一進畫室,就見她全神貫注地在工作,她一身白色連衣裙,裙邊繡著精致的花邊,白色的軟皮涼鞋帶了一點點跟兒,比她往日的穿著打扮鄭重了一些。
那陽無意打擾她的專注,輕聲走到自己的工作台,也開始工作。他的位置在安拙的斜後方,一抬頭就能看到她。
那陽特彆不明白女生的一個技能,一根筷子一樣的東西,在頭發上繞幾圈就能把頭發牢牢固定,真的是很神奇。就像現在,他眼看著安拙忙中抽空,從筆筒拿了根筆,“哢哢”兩下把她披肩的長發盤了上去,然後繼續工作。
安拙的側臉露了出來,雖然大把的頭發被盤起固定,但仍有幾縷碎發成了漏網之魚,使她看上去慵懶而柔和。
另外,安拙很白,與之形成強大反差的是她烏黑的秀發,從顏色搭配的角度來說,視覺效果強烈。這種美對於學藝術搞藝術的人來說,是能感知:,,,